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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诺恩刚刚才给过自己警告,也因为平时习惯了被梅尔否定拒绝一切冒险行为,雪茸本只是抱着试试看、或许能直接把人劝退的心情,跟闻玉白直抒胸臆的。
没想到这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开口也没有半点犹豫:“走。”
反倒成了雪茸愣在原地:“嗯?”
“嗯什么?”闻玉白迈开步子,“想去就去,现在就看。”
第一次被人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叛逆行径,雪茸反应了好几秒,才兴奋地跟过去,步伐都压抑不住激动,快要变成兔子那样一蹦一跳了。
见闻玉白慢下速度,等他跟上,他便扬着眉凑到他身边:“你不担心?诺恩都那么警告了,实不相瞒,我都有点心里没底。”
“怕什么?”闻玉白瞥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平淡,眉尾却微微扬了起来,“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换诺恩来说这句话,雪茸只会觉得装逼过了头,捏着鼻子都要躲出三米远,可闻玉白开口的时候,他只感到了莫大的安心,以及难以控制的心跳加速——
天知道成天被人过度担心、束手束脚,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折磨,这回不仅有人毫不犹豫陪自己冒险,还能给他绝无仅有的安全感,这实在是太让他兴奋了!
尽管这人大概率也是自己想去看,但雪茸不在乎动机,只看重结果——
除却是个讨厌的狗之外,闻玉白真是个很对自己胃口的人。
眼看着雪茸雀跃地跟了上来,闻玉白顺口问道:“不用找你那群好伙伴陪你一起?”
雪茸摊开手:“一个喝多了,一个得陪着,一个只会拎着我的后颈皮让我滚回去睡觉。”
闻玉白轻嗤一声,嘴角几不可闻地微微上扬:“一个人,不怕被我吃了?”
雪茸一听,条件反射蹦远了一步,接着又没事儿人一样蹦了回来:“你还得用我找诺恩套话呢,不至于那么没有远见。”
闻玉白闻言,认可地点头:“有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话题还是深深印在了雪茸的脑海里,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真的会让你产生食欲吗?”
闻玉白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他下意识想说,“因为你闻起来很香”,但怎么听都觉得颇有歧义,就又把话吞回了肚里。
“不过就像你看到胡萝卜一样,你会觉得它很可口,也知道它是你该吃的东西,但你并不会每时每刻发了疯一样想要吃它。”闻玉白解释道,“都是一样的道理,有智慧和理性的动物,是不会被食欲支配大脑的。”
这样的话让雪茸感到了些许的安心,但依旧有些忌惮——所以,还是想吃的,对吧?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倒吊树给吸引走了。
晚宴上亮堂的灯火遮掩了它的光辉,而此时人走灯灭,等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下去,那闪耀的紫光就更加明显了。
夜空之下,倒吊着的橄榄树高高悬在遥不可及的崖顶,暗紫色的光辉朦胧地描了一层边,仿佛一颗镶在天边的巨大钻戒。
原本雪茸勉勉强强才能跟上闻玉白的步子,现在立刻来了精神,直接抓住闻玉白的手腕,拉着那人朝崖底奔去:“快快快!”
晚风带着流萤在耳畔飞过,地上的青草簌簌扫过脚踝,山野的气息永远能勾起野兽最原始的愉悦。
此时,不管是隐忍着不让耳朵掉出来的雪兔,抑或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变成兽态的猎犬,都在痛苦的束缚之中尽最大的努力狂奔。
心跳声有力地敲打在山谷间,炽热的呼吸一下下踏在原野上。
他们都坚定地自认为,让他们心跳加速的元凶,是近在咫尺的谜底、是紫光的视觉冲击、是晚宴上喝多了的果酒,是突如其来发疯似的狂奔。
他们同时停在了崖底,松开微微出汗的手心,抬起头的一瞬间,碰到了彼此的目光,火灼了一般又同时撇过头去。
雪茸伸手摸了摸鼻尖,闻玉白低下头清了清嗓子。没人开口,自然就是心照不宣地视为无事发生了——
事实上,也确实就是无事发生。
橄榄树悬挂的山崖正下方,没有任何异常,不过是草更长些,没过了腰,看上去不像是经常有人来的模样。
两个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方才他们的眼里全是那荧荧幽火的巨树,而此时到了山崖之下,他们才想起那高耸的峭壁,并不是常人能够随意攀爬的。
那山崖不仅非常之高,而且极其陡峭,近五米高的橄榄树吊在崖边,也渺小得让人看不清全貌。
雪茸抬头望去,差点儿一个晕乎一脑袋栽倒地上,好在闻玉白及时伸出一根手指,相当避嫌地将人戳了回去,那家伙在晃晃悠悠站稳在了原地。
许久,闻玉白才幽幽开口:“你别跟我说,你根本没想好要怎么上去。”
雪茸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什么?你别跟我说你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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