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于是他凑过去,伸手一摸塔兰的额头,果不其然,烫得厉害。
都高烧到说胡话了,雪茸忍不住心想,他这样的状态,真的能撑到上岛吗?
与此同时,另一头,闻玉白的工作进行得也很顺利。
他一向是懂得调动人力资源的。他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确认好了目标所在的位置,接着花上二十枚银币的价格,快速招募到了二十位帮他做苦力的助手,剩下的时间,他就来到甲板上,一边看着夜景吹着海风,一边等着那群家伙给自己带来捷报。
这段时间总跟兔子黏在一块,让闻玉白心里有些乱乱的。他说不准这种混乱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明确的知道,罪魁祸首就是那只兔子。
夜晚,甲板上有训犬师带着猎犬在户外泳池边开着x爱排队,闻玉白面无表情地从他们的面前掠过,无视了一连串的盛情邀约,径直来到无人在意的背光的角落,趴到了围栏边。
大海是叫人恐惧的,即便是风平浪静、晴空万里时,看着那片无边无际的湛蓝,闻玉白都会有种莫名心慌与不安。
更不必说这漆黑无月的夜晚,天空只比大海微微亮那么一点,大片大片的漆黑、永无止境的涛声。
向上看,头顶是一颗漆黑的心脏,像一只黑洞洞的眼睛,钉在每个人的头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向下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张深渊巨口,将着海上航行的微小船舶,和它承载着的上百人犬,统统无情地吞入腹中。
大海就是这么让人讨厌,那绵延不绝的浪涛声,就像是被怨气塞满的幽魂,一声声、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哀鸣着、哭诉着,总觉得像是在讨要什么一般,叫人恶心又无奈。
闻玉白面无表情地心想着,或许这就是犬类厌水的本能吧。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岛上的那段时光,想起了自己被锁在海边地牢里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他每天都被迫感受眼前的潮起潮落,看着遥远的海岸线慢慢吞噬掉自己的脚踝,再淹没自己的膝盖。他每天都在丈量最高水位的位置,总忍不住担心越来越高的水面迟早会逼上他的头顶。
那段时光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熬,虽然没有闻风清歇斯底里的抽打与训斥,也没有与世隔绝的孤独与惶恐,他甚至每天能看到外面升起的太阳和月亮,还会有途径训练的猎犬会跟他搭话聊天,但这段日子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一直到离开海岛后很久,他听到海浪声还是会感觉到隐约的心慌与不安。
现在也是一样——他还是那么讨厌大海。
明明很讨厌大海,但还是忍不住来甲板上看看,听听,那不住的心慌满上心头的时候,闻玉白居然体会到了一丝别扭的、微妙的快感。
那种感觉让他联想到了被雪茸勒着项圈、拽着狗绳的画面,明明极度反感厌恶,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愉悦来。
果然还是兔子害的。闻玉白幽怨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大海——
该死,这家伙到底要把自己逼成什么样??
胡思乱想的功夫,他的搜查小分队也终于陆陆续续归来了。
他们分别从每一层的各个垃圾处理中心里找到了温迪戈的残块,这也是闻玉白宁可放弃效率,也不愿意亲自动手的原因——翻垃圾堆这种事情,只有狗才干。
温迪戈的身体被整齐地切割成了很多块,从切割伤口能看得出来,应当是被人丢进了轮船底层的垃圾集中处之后,被专门用来分割装运垃圾的机器直接切成了碎片,然后打包分装到了每一层,等待登陆之后进行统一的无害化处理。
至于这家伙的直接死因,这是另外的价钱,但闻玉白粗略看了一眼,比起暴力杀害,更像是被溺死的。
无所谓了。闻玉白戴上手套,简单将一地的尸块拼了拼,让他看上去大体是个人……犬……鹿样,然后朝那些眼巴巴的猎犬们招了招手。
很快,温迪戈的主人便被召了过来。
看到地面上那一团碎肉的一瞬间,男人的脚步趔趄了一下,但他还不信邪,直到走近了,看到那熟悉的鹿角、那熟悉的面容,他才腿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甲板上。
“他……他……”男人语无伦次道,“老子的钱……这可是老子一辈子的家当……”
闻玉白懒得听他伤春悲秋,只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找他结剩下的尾款。
本以为这家伙会以“赔本了”、“老子倾家荡产了”为借口拖欠尾款,可没想到,这男人直接掏出了十枚金币塞进了他的手里。
闻玉白眉尾一扬,还是颇有些良心地提醒道:“比说好的给得多。”
“没给多。”男人抬起头,面色惨白宛如死人,眼底却是近乎癫狂的血红——
“帮我找到凶手,帮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