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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锦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下她后脑,没有多说什么,任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好一会儿后,许风仪脸颊离开了舒锦时胸口几分,轻声道:“……好。”
场地里由蓝转紫的灯光晃到她脸上,笼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满是水雾的眼,使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漂亮精致又极易被打碎的玻璃娃娃。
舒锦时抬出手拭了下她脸颊上滑腻的液体,微张唇齿却不知该说何话,只是在心里一遍遍重复道:我要对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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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在大家都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有小伙伴问过许风仪一个问题: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当时的许风仪,很难将这问题答上来。
尽管只要定睛一看,就会发现这答案到处都是。离她最近的一本爱情小说里还说了,说爱情是一种圣洁,美好得不容玷污和亵渎。
事实却是,任她百般苦思冥想,也无法将那答案具象化,最后还怪书里艺术加工太过,故意将爱情给描摹成了她这等俗人看不懂的模样。
在她心里眼里,爱情没有那么大的魔力。
爱情是从一开始的黏黏腻腻到后期的分床入眠互不搭理,爱情是从一开始的百般包容到后来的争锋相对,爱情是从一开始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最后的朝夕厮守度日如年。
爱情是从一个摇曳盛开的绝美花苞到一把枯枝烂叶,爱情是一个徒有华丽外表,内里却满是疮痍的丑陋骗子。
因此,她总是会对这骗子提起十二分警惕,握着棍子守在门前,一但它妄图进来,她就会打它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面对花了半年时间来追她,终于令她放松警惕,任其步入自己世界的易知雅。
和易知雅在一起时,每当夜里易知雅想要和她做一些什么亲密的事时,她就会枕着手问易知雅:“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真的真的很喜欢我吗?”
或许是因为许风仪的眼睛太亮了,里头写满了“你要对我负责”这种让易知雅难以承受的东西,易知雅一听这问题就很不耐烦。一开始只是觉得扫兴,到后来她会直接骂许风仪,骂她一天到晚就会神想鬼想,神经病一样,不愿意做更进一步的亲密事情就不要做,快别说了赶紧地住嘴。
许风仪最后住了嘴,但心情也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问太多了,为什么总要那样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去试图确认呢?
不都说当一个人遇到真正的爱情时,会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么,为什么她的顾虑还是没有消停?
是因为自己没有真正爱上对方呢还是因为易知雅的行为举止确实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许风仪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现在却渐渐明白了。
易知雅做什么都太形式了,她会送许风仪礼物,但那些礼物对许风仪来说其实并没什么用处,甚至有些东西是许风仪明确说过不太喜欢的。
她当时不知道易知雅为什么会一边记住各种节日,又一边为她准备这样的礼物,现在明白了。说到底就是易知雅深知形式这种东西一定要走,但又确实无法对许风仪打心底在意,所以记不得她喜好罢了。
也就是说,易知雅曾捧过许多东西到她面前,却唯独没有将真心捧到过她面前。
如此,她才会那个样子。
以至于,谈过这场恋爱后,许风仪发现自己更加答不出“爱情是什么”这个问题来了。
可现在,许风仪发现自己好像,隐隐约约能够答上来了。
那是一种打心底里滋生出来的,无法遏制的喜欢。
是一种就算对这个东西尚心存疑虑,也还是会忍不住去尝试的力量。
是一种让生活从得过且过变成饱含期待的力量。
是一种看到对方伴在自己左右,就十分欢喜的力量。
是一种在短暂分别后,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对方了,就瞬间精神了的力量。
就像现在。
许风仪早上醒来的第一时间,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
今天是一月一日,元旦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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