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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陈拾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头的躁郁仿佛被轻而淡的晚风拂过,像是咕嘟冒泡的岩浆稍稍冷却,叫因为愤怒而发热的大脑微微降温。
季朝映拒绝了他,她还是相信她的。
不管这份信任,到底还留下了多少。
思绪渐渐回拢,陈拾意克制住心中翻腾的思绪,迟疑片刻后,拨通了电话。
陈拾意很清楚,现在她能察觉到的一切不适,说白了都不过是她个人的感觉,她倒是很想立刻对季朝映说明一切,但现在却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她的解释只会显得无力又苍白。
但没关系。
陈拾意做了一个深呼吸。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那么或多或少,她都会能查到一些什么。
就像是……
陈拾意攥了一下手,眉间的疤痕隐隐作痛。
就像是……她当初在女孩身上找到的,那些小东西。
在陈拾意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季朝映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暂时和柳林分开。
她只不过是在走廊上打了个弯儿,本应该去整理东西的柳林就又贴了上来。
在陈拾意的认知里,季朝映像只雪白柔软,却又偶尔会甩出一根狐狸尾巴的看起来总有些不大对劲的兔子。
而柳林,却像是一只装模作样,擦去嘴巴边的涎水,在兔子面前伪装食草动物的狐狸。
这只在细节上不大对劲,但总体来看仍旧可爱无害的白兔子,已经对她面前伪装食草动物的狐狸有了一丝戒心——又或许没有,但她起码愿意听一听陈拾意的话,那么在一场争执刚刚结束,所有人都心神疲惫的时刻,她自然也不会再度凑到狐狸身边,和他探讨什么植物的果实更鲜美,哪块地方的草叶更脆嫩。
至于那只狐狸——即便柳林抱着什么别的念头,但只要他不想之前装模作样换来的胜利付诸东流,就应该继续打着自己的人设,在季朝映面前装下去。
现在不是陈拾意去和季朝映解释剖白的正确时机,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是让柳林继续出击,蛊惑猎物的正确时机。
陈拾意想的都是对的。
但很可惜,季朝映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无害的白兔子,柳林也不是垂涎着兔子,为了尝到一口兔肉,而装模作样的狐狸。
两人不能说是志同道合,也足以称得上一句狼狈为奸,是以在陈拾意忙碌着做基础调查的时候,季朝映便又和柳林凑到了一块儿去。
“你都不知道帮我挡一挡。”
柳林不无埋怨地抱怨了一句,他又拿了之前的药膏,背对着季朝映,在伤处涂抹膏药。
陈拾意下手是真的狠,明明小腹处连一点儿淤青红印都没有,偏偏呼吸起伏间都带着痛,“一个莽人,才说了几句话,就稳不住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挑中她什么。”
“不是已经帮忙挡了吗?”
季朝映漫不经心地看着书,略过了柳林带着不满的几句贬低,她唇边带着柔软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说话也温声细语:“我不帮忙,那就不是一下的事了。”
“拜托,我都是为了谁啊!”
柳林叫屈:“吃力不讨好,如果不是因为咱们是朋友,谁愿意去干这样的活儿?”
涂好药膏,将衣服放下来,柳林又转了回来。
他看一眼季朝映手中熟悉的书籍,不甚在意地往后一仰,道:“话又说回来,你觉得我的办法怎么样?”
“……”
季朝映放下书,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怪异的神光。
她回想着陈拾意在面无表情时,从眉眼间透出的那一丝戾气。
唇边挑起的弧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高到她不得不将书抬起,掩在面前,只露出一双明亮到有些渗人的漆黑的眼睛。
季朝映轻声说:“谢谢,我很满意。”
陈拾意并还不知道季朝映对自己有多满意。
现在正是工作日,她的电话被接通的速度很快,另一头,何舒帮她调出资料的速度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