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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禾满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取出,起身绕到崔令颜身后,欲为她佩戴。
崔令颜立刻起身婉拒:“祖母,此物太过贵重,令颜万万不能收。”
曲禾满却不容分说地将她轻轻按回座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这是你娘当年留下的,于我而言不算贵重,于你却是血脉相连的信物,何谈受之不能?”
说话间,那带着体温的金镶玉佩已被轻柔地挂在了崔令颜修长的颈项上。
颈间传来沉甸甸的触感与微凉的金玉气息,她低头看着胸前华光流转的玉佩,一时陷入沉思。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难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777就算住在崔令颜脑子里,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到底什么意思啊?】
崔令颜思忖,【她方才所言里漏洞颇多,她既说我阿父当时身世没有高到哪里去,那又为何会如此草率地将嫡女下嫁,而不是再择更佳人选?】
777单纯道:【可是她刚刚不是说因为时间紧迫,怕你娘跟别人跑了才立马嫁出去的吗?】
崔令颜心中暗自摇头,【以孟家当时的煊赫权势,想要找到比我阿父地位、品貌、门第更好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这么一讲,777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哦,那为什么会选择崔远为啊?】
崔令颜继续推理道:【这样的话,只能是孟家本就选中了阿父作为联姻对象,此事与我娘的个人意愿并无太大关联,所以我原以为,祖母是为了维护孟家声誉,才扭曲事实,故意告诉我错误的信息】
【但......】崔令颜有些迟疑,【她要是一早不告诉我不就更好吗,为何要撒这种拙劣的谎,而且看她刚刚神情,也不像与我娘有所疏离】
777不解,【而且,她告诉你这些,万一宿主你回去问你父亲那不就拆穿了吗?】
她抬眸,对曲禾满绽开一个温婉至极的笑容,【这说明,她深知我阿父对我阿娘讳莫如深,绝不会向我吐露半字,更清楚他们夫妻关系冷淡,绝无深情可言】
【她吃准了,我无处求证】心中念头飞转间,崔令颜已盈盈起身,对着曲禾满郑重一礼,笑容甜美而真挚,“那令颜便写过祖母和娘亲了。”
曲禾满伸手,轻轻抚了抚崔令颜乌黑柔顺的发顶,眉宇间泄露出无限的怜惜,“好孩子,都是祖母的问题,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崔令颜心下了然,对方显然已将自己过往查探清楚。
她双唇微抿,眼睫低垂,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莫非真的是为了看我,才走着一出么?】
崔令颜不是很相信一个缺席了十几年生命的人,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迸发出如此深厚的情感。
尽管,她们是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但她崔令颜最不相信的,就是血脉亲情。
两人又闲话了些家常,曲禾满才显露出疲态,依依不舍地放崔令颜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曲禾满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真的太像了......”曲禾满低声呢喃,“眉眼口鼻,简直和竹月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雪儿端来一碗浓黑的汤药,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服下,低声问道:“老夫人,您方才那番说辞,就不怕小姐回去后向崔相求证么?”
曲禾满听到这个名字就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鄙夷,她冷哼一声,“崔远为那种人,就算当着他的面,说他当年是在孟府门口摇尾乞怜才攀上这门亲,他都不会多废话反驳一句,我虽然早知他薄情寡义,可党亲耳听到他对竹月竟真的连提都不屑提一句……”
怒火攻心,她猛地将手中药碗狠狠掼在地上,“哐啷”一声脆响,瓷片四溅,浓黑的药汁泼洒在光洁的地砖上。
“我真是瞎了眼。”曲禾满胸膛剧烈起伏,心中悔恨不已,“竟被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蒙骗了将近一辈子!”
雪儿面色不变,冷静地唤来小丫鬟收拾满地狼藉。
她自己则取来一方洁净的素帕,半跪在地,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曲禾满沾染了药汁的手指,动作轻柔。
曲禾满闭目深吸几口气,再睁眼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沉静,“我必须这么跟她说,孟群山这老狐狸现在已嗅到了些风声,只要我们一口咬死这个骗局,他纵有疑心,也抓不到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