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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宴雪的神识离开了。
谢挚在远处静静地等待了片刻,直到看到镜山也轰然倒塌,激起无数烟尘,这才放心地转身继续前进。
“阿契没事了……真好!”
那位神帝陛下虽然讨人厌,可有的时候,也蛮靠谱的嘛……
当然,要是再也不用见到她,谢挚就更开心满意了。
她摸了摸怀中的碧绿小鼎,彩笔和宋念瓷等人都在里面。
现在还能动作的,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所以她一定得为大家找到圣花花蜜不可。
还有碧尾狮……小狮子的母亲。
她被谢挚的小鼎强行挽留住了生命,现在还在沉睡当中;假若不能服用圣药,她就一直只能这样长眠,不能苏醒活转。
一想到那个红发碧衣的美貌女人,骄傲美艳的神态仍然如在眼前,谢挚便又有些心神恍惚。
一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修为,学识,见闻,心性,她都获得了极大长进,这没错;但谢挚还是当初那个为救别人便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万兽山脉赌命冒险的莽撞少女。
只不过,这次谢挚身处的不是万兽山脉,而是虚空神墓,比她之前经历过的所有险境都更危险、更诡谲。
也更致命。
接下来,她一定得更加小心才行。
一来到花山山后,简直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神墓的其他地方都极美丽,遍布细绒般的莹绿草地,如人间仙境一般纯净鲜妍,甚至哪怕是凶狠狡诈的玫瑰菌人,光看外貌,也是漂亮可爱、讨人喜欢的。
但山后却完全不同。
刚一离开花山,谢挚立刻便被突然泼下的大雨浇了个精湿。
山后正在下一场极大的雨!
这雨下得怪而猛烈,倾倒如注,骤然滂沱,打在人身上噼啪作响,而且颇为疼痛,简直像是千万颗钢珠在狠狠地砸击下来。
谢挚伸出手掌举在头顶,仰起脸来,透过指缝眯着眼睛看向天空,雨水在她的脸上如小溪流一般汩汩淌下。
以花山和镜山为界限,天穹鲜明地被分割开了,像被划了一条无形的线一般。
山前,是晴朗的永昼;而山后,则是大雨滂沱的永夜,仿若神泣鬼哭。
唯一的共同点是,不论山前还是山后,神墓的天空中,都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
“轰隆——”
一声雷鸣在谢挚头顶突然炸响,仿佛怒目的神祇在重重击钹警告,雪白的巨大闪电如银蛇一般在黑云中猛地一闪,令人头皮发麻,心神巨颤。
谢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闻到一股铁锈的腥味。
这雨像血的味道一样。
“不用怕,我们走吧。”
这安慰的话是对万法剑竹说的。
剑竹在姬宴雪轻轻一弹之下,剑身上甚至隐隐出现了裂纹,虽然不至于重伤,但也很不好受,它的话都比平时少了很多,变成了一根真正的蔫竹子。
就是时不时地咕哝着跟谢挚抱怨:“……就那么一弹,哎哟,我就感觉我变八瓣了……不是我说,姬宴雪真不是东西!”
谢挚被它逗得直笑,“她当然不是东西——人家是神帝呀,昆仑神族摇光大帝,多厉害多威风的,对吧?”
“高高在上,说要你死,你就得死。”
她想起了姬宴雪说,要是她想杀她,现在她已经死了千万回了,于是忍不住调侃。
其实在同姬宴雪的相处之中,谢挚也感受到了神帝身上的确有一股特别的成熟魅力,可以轻易令无数少年男女爱慕折服——她是一个与宗主完全不同的人。
强势,霸道,独。裁,自我,并且直接。有好感便会拉着女孩子的手腕问询,“为什么不试着喜欢我”。
像宗主的话,就绝不会这样,她什么都不会明说,便能从容地撩拨到谢挚自己晕头转向、日思夜想。
但谢挚对摇光大帝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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