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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这样叫他。
在无人认识的大街,在宽阔静谧的花园,她这样的叫他。
“我记得,你那天还说——”她望着他,“若我再有心仪之人,不必管周家如何,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
尽管此刻,周暮觉的心骤然被牵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缓慢。
她终于决定再往前走些了吗?
今夜宴会,觥筹交错,往来多有青年才俊,匆匆一瞥间,也偶然望见那张混血面孔。
“我所应允你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变。”
然后眼前的女子露出了昳丽的笑容:“那个人,是谁都可以吗?”
“阿暮。”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惟有草叶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她眼中独独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压下心中涌动着的心绪,忽然问她,“我和父亲,生得很像吗?”
那些依赖的目光,那于病中的呢喃,那沉沉醒来后望着他,却唤出的一声“阿鹤”。
她是否是透过他,怀念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才在暮春的夜晚问出了这样的话。
朝笙抬手,指尖落在那朵珍珠的山茶花上。
“周暮觉。”
寒星闪烁,月凉如水。她声音清晰,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没喝醉。”
周暮觉已足够的克制,却在这一刻骤然发觉,她对他而言是伊甸园里的苹果,是清醒的沉沦,明知的错误。
但如果是要往前走,那她选择走向他,又,为什么不行呢?
他面前仿佛是死荫的幽谷,又好像真的有一座神明造出的乐园。
而神明就在眼前。
黑莲花与君子(24)
这一个月来,疏远、逃避,却在今夜看到她的那一刻,又再次动摇。
人都是自由的,爱也是——
他感到自己的心一半置于伊甸园的河水,一半又被希伦山的火焰烧灼。
而眼前的人望着他,温声问道:“这个人,我希望是你,可以吗?”
她的眼睛很漂亮,从第一次见时,周暮觉就这样认为。
此时此刻,这双潋滟如春水的眼中,只有他沉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