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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带的行李并不多。
阿柳已回了家,公馆里除却这对新婚的夫妻,只剩下信春和阿忠。
朝笙自己仔仔细细收拾着东西,周暮觉在一旁,发现她将首饰和夏天的衣服装在一个箱子里,书则装在了另一个箱子里。
“这些都不要了么?”青年看向朝笙的梳妆台,她的首饰其实是很多的。
“轻装简从。”朝笙指了指自己耳旁坠着的山茶花,“带上这个便好啦。”
周暮觉笑道:“都带上也不妨事。”
“不过,如今舍了,等到了港市,我再替你添上。”
他声音轻淡,又给朝笙许下个小小的誓言。
似乎他们会很顺利的去往港市,不受到战争的半分影响。
“我都记着了。”朝笙望向他,微微弯了弯嘴角。
周暮觉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妻子看出了端倪。
但朝笙很快挪开了眼,去替信春收拾行李了。
夜里,月亮寂寂地照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似乎陷入了沉默。
整座公馆都静悄悄的。
灯已经熄灭了,周暮觉半点睡意都无。
他并不畏惧战争,或者死亡——对于渺茫的前路也怀着坚定的决心。
但他终究不是孑然的一人。
“睡不着?”朝笙的询问低低响起。
周暮觉一愣,便见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鸦色的、如云的长发散落,被澄明的月色映照着。
周暮觉眉间涌上歉疚:“我吵醒你了?”
“没有。”朝笙轻轻地搂住了他,道,“我也睡不着。”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周暮觉温声说,“等去了港市,仍照常的生活。你是不是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他的妻子点了点头。
青年便不自觉地回抱住朝笙,道:“其实,和海市也很相像。商业发达,港口众多,不过,气候很不一样。”
“大概会热上许多?”
“对。”他的声音低沉而和缓,带着安抚之意,“那里的夏天热且潮湿,植被郁郁葱葱,这点又和海市不同。”
周暮觉去过很多地方,当地的风物皆能一一道来。朝笙靠着他,偶尔提几个问题,大多数时候只静静听着。
周暮觉在这样的讲述中感到心神似乎都安宁了下来,等他再望向朝笙时,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唔……我讲的也不算无聊吧?”青年自言自语。
他俯身,亲了亲朝笙的额头,然后将她小心地抱到了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