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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曾想到,受刑的人,会是谢玄暮与朝笙。
爱剑成痴的人会动凡心,八面玲珑的人会失分寸。
有人慨叹:“还以为春风会试后,能看到朝师姐和少宗主的结婴大典。”
“我还盼着春风会试呢。”有弟子说,“上次紫微台一战,已是荡气回肠的精彩。”
“这次春风会试,想必没有谢师兄了……”
十九岁就修成元婴的法修,本该在春风会试上一鸣惊人,但枕山苑的门扉紧锁,没人能够入内,探看谢玄暮一眼。
忽有冰寒的剑气荡开,山门上霜花百结,四季如春的青云宗为剑气牵动,白日灼灼,有雪纷纷扬扬飘落。
弟子噤声,回头望去,白衣的男子形如落拓武夫,负着墨色的剑匣越过山门。
北辰峰顶,裴洛袖手望去,知晓是徐不意自北川归来。
她转身,青衣迤逦,踏入高崇的离光殿。
徐不意先去了结云庐,果然又不得入内。
修为筑基的仆从得了宗主允许,言说“少宗主急病,需静养”,也敢拦当世的剑仙。
徐不意默然不语,留下北川采回的千年灵药,转身离去。
明光峰上静悄悄的,师姐受了罚,猴子们也打不起精神玩闹。
俱都恭恭敬敬候在山道两侧,贺峰主归来。
剑仙令人崇敬,四海云游,声名远播,但试剑台上教导他们的,却是如今正养着伤的师姐。
有人心存怨怼,思及剑仙不单是师姐的师尊,也是少宗主的父亲,最终讷讷无言。
徐不意是性情寂寂如雪落的人,寡静少言,与明光峰的大多数剑修并不相同。
揽云宫终年霜雪,洒扫的童子见他回来,很是不可置信。
“见过峰主!”
星津星渚连忙迎了过来。
徐不意记得,他去北川那一年,这两个石头化形的小童还只到他膝盖,如今竟也有了几分少年模样。
眸中露出暖意,但剑仙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星津好奇剑仙,却又被星渚拉到了一旁去。
满庭白雪,玉树琼枝,受了伤的少女收不住身上的剑意,于是任由白露霜华肆虐。
徐不意一眼望去,黄花梨木长廊的尽处,浑身是伤的朝笙仰面,看向悬于廊下的鲤书。
朝笙若有所觉,回过头来。
“师尊。”
白衣的剑修踏在廊上,脚下雪水融化,洇开深色的水痕,却又转瞬消失。
徐不意应了一声,声音如鲤书里听到的一样,低沉沙哑。
“北川路远。”他说,朝笙知道,这是个解释。
师尊内疚于没在她上朱厌台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