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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喜欢喝醉了也不闹腾的客人。
省心。
出了临溪楼,海市的夜色与晚风扑面而来。
春风湿润,不似北方粗粝而坚忍。
李雁峰看向车水马龙的长街,灯火辉煌,宛如蜃景。
这是1920年的海市。
它兴起于鸦片战争之后的开埠,经历了王朝覆灭,新国建立,也经历了残酷的战火,纷繁的割据。
时至今日,它仍然成为了亚洲最璀璨的明珠。
李雁峰眼中浮现出动容。
“可否随意走走?”他提议道。
冯广厦自然答应,他一拍马褂,向前探手:“请。”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旁空了个人。
回头看去,周暮觉还没跟上来。
“……”冯广厦无言,“看来是喝蒙了。”
他鲜少见自己的好友这般模样。
从前留学,后来结社,又奔赴北平,独自撑起家族的生意,在冯广厦的印象里,他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
没想到堂堂的周行长,几杯酒便醉了。
他觉得有意思,连忙回过身去,将人带了过来。
周暮觉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他没拒绝冯广厦的搀扶,只颇为不好意思:“抱歉。”
冯广厦更乐了,喝醉了还晓得仍要守着礼貌呢。
几个人便一道慢慢地向前走。
卖花的小童守在舞厅外头,黄包车夫等在路边载客,电影院的售票口,队伍这会儿居然也排得老长。
时不时有蹬着自行车的年轻学生呼呼而过,有几个还是青英大学的学生,看见了冯广厦,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落下叮铃的铃声。
“北平的晚上是没有这么热闹的。”李雁峰说。
“那毕竟是五朝的古都,庄严肃穆,自不必说。”冯广厦指着海市江边的一排欧式建筑道,“海市是商贸堆起来的繁华,五湖四海的人都在此地,洋人想把货销往我们国家,船也得先停在海市的港口。”
“确实。北平是没有这样多西化的建筑的。”李雁峰道,“胡同弯弯绕绕,四处都是方方的院墙。”
“说起来,暮觉替你寻的新地址,就在前头不远处。”
李雁峰的出版社还要再办下去,周暮觉与冯广厦都知道,那是他的心血。
喝醉了便安静得不得了的青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微微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