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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地上哭得摇摇欲坠的少年,她看都没多看那口红木棺材一眼,当即心疼得扶住少年的肩膀。
“乖宝,不哭了不哭了,阿爸阿妈来了。”
少年哭得满脸通红,茫然得像是孩童一般,苍白的手骨死死抓住母亲的衣物,一边咳嗽一边抽搐着呜咽道:“阿妈、阿妈,哥哥走了,他不要我了……”
“都怪我,是我不够关心哥、是我没用、哥是因为我死的……”
他说着,竟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一般,牙齿咬得咯咯响,止不住地用手骨撞击额头。
阿妈一把将他的手扣住,向来做农活而显得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少年颤抖的脊背,急促道:“好了,让宝,不能哭了,待会儿会不舒服,你哥死了是他自己没福气,关你什么事儿?”
这话实在冷漠,偏偏又极度自然,残忍得叫人心肺生冷。
江让努力压抑情绪,他红着眼就要推开阿妈,通身颤抖道:“阿妈,哥已经死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你怎么能——”
“好好好,阿妈不说他,让宝乖,深呼吸,听阿妈的话,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或许是哭了一场,情绪消耗极大,加上整整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滴水不进,江让终于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精神恍惚的少年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他陷在一片温暖舒适的绸质被褥中,身上也换了一身真丝的睡衣,棕灰色系的房间墙壁上是漂亮的巴洛克雕花,漂亮的壁画挂在小灯下,宁静而温馨。
不远处空调的叶片微微翕动,吐出温暖的热风,它们纠缠着屋内隐约的雪松暗香,令人愈发眼皮沉重,只想要继续陷入这片虚无的温水之中。
江让勉强打起精神,他知道,这是段家老宅。
门外隐隐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江让听得很清楚,是阿爸阿妈略显局促、段家兄弟温和虚伪的声音。
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听得清阿爸阿妈连连应是、紧张中暗含着兴奋的声调。
脚步声停在房门前。
江让忽地绷紧双手,用力扯住被单,脸色惨白。
他的思绪悲哀而凌乱,可他又无比清晰的知道,阿爸阿妈之所以能这样快赶来京市,只怕是段家两人的作为。
这段时间他和他们闹得太僵了,过满到近乎溢出的恨意让少年甚至连平静都无法做到。
他不想看到他们那张倒人胃口的脸,他甚至不允许他们来参加江争的丧礼。
许是考虑到江让已经撑到极致了,段家兄弟顾忌着不敢对他动手,自然只好另辟蹊径,试图从他的家人身上下手。
阿爸阿妈说到底只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农村人,如今见过段家首屈一指的财富与权势,再加上段家兄弟可能开出的条件……光是这样想,江让的胃部就开始泛起了酸水。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了,明亮的灯光随之斥满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