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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乐倒吸一口凉气,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块青白色痕迹,颤颤巍巍地走前几步,看到渗人的墓碑,视线一移,又看到熟悉的名字,以及一张他早以为会是音容模糊的脸。
腿脚仿佛不听使唤地往前一步又一步,回忆就一格一格地往脑子里钻,在课上的,在竞赛的,在食堂的,在便利店的,在篮球场的……
早在元菘驱车往这边走时,他就该看出来了。
这里的景色早在六年前时,张禹明就带他走过一遍了,在去给晏慧慈扫完墓后,他提要求要来这,但等临近了,却掉头就跑。
他没脸来见李檀月。
自杀,自残,不过都是他自以为是能缓释内心那块大石的方法。
追根究底,自己就是个胆小鬼,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就连自杀都只敢找一些不会致命的方法。
晏慧慈可比他勇敢多了,一枪致命。
元菘吭吭哧哧喘着气,他没想到郁乐那麽会跑,任凭自己在后面怎麽追怎麽喊,他都不停,似乎对这个山林很熟悉,一晃神就跑没影了。
他手撑着膝盖,看着墓碑上那张灰色底色照片,照片的青年笑得很开心,这张照片的眉眼比聂之衡发给他看的那张,更能看得出来照片是温柔的人,再往下一看,看到了“李檀月之墓”五个大字。
心中一紧,元菘蹙紧眉心,逡巡四周,在看到坟包上那团蜷缩的身体时,心口一松,腿脚酸软走近。
“知乐。”他伸手推了推,但对方不仅不睁开眼,反倒翻了个身,面朝水泥面,双手双脚大大展开,呈个“大”字状。
“知乐。”元菘又喊了声,接着说:“起来,别在这睡,太冷了,会感冒的。”刚走远的那种空寥寥的情绪又上来了,他宁可郁乐歇斯底里,也好过现在神色平静得过分,瘫在李檀月的坟包上面的又钻进壳里的郁乐好。
“你不想讲就不讲,我不逼你,也不会去查你的事。”元菘小心翼翼地抖着手碰了碰他的头,“你起来,接下来这几天不开会了,只带你去玩……你想回西景也行。”
沉默半晌,闷闷的声音从坟包上面传来,“我不想看到你。”顿了下,“看到你就烦。”
元菘眉心跳了挑,顿感郁乐接下来的话会更让他心烦。
“我现在一想到跟你呼吸着同片天空的空气,就觉得恶心…我想吐。”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狠厉,又补充,“元菘,你让我感到得恶心!为了我身体着想,我…我不要你了。”
元菘深吸一口气,黢黑的瞳孔擒着一层薄怒,直勾勾地盯着郁乐的后背,后槽牙被他咬得咯吱咯吱响。
果然。
“转过来,看我。”他捏了捏眉骨,“不要耍小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