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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竺并没有疯。
在她的印象中,彭?和韩滔没有一个人是长了一头红发的。
虽说后世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红发可能是生长发育阶段缺乏蛋白质导致的,但就目前看来,除了燕顺那厮,她还没见过这青州满大街的宋朝人有几个是红头发。
换句话说,满头发也算是个稀有的外观,水浒传里,她知道的,便还有一个人有这样的特征。
赤发鬼刘唐。
那刘唐现在何处?
水泊梁山,晁盖手下。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话……………郁竺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韦暄难得带了些责备意味地问道。
他向来对郁竺敬重,今天她如此失态,韦暄是真的感觉有失自己的颜面。
看着韦喧皱起的眉头,郁竺万千思绪一起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要解释的实在太多,昔日在法庭上为人辩护的三寸不烂之舌一下子跟打结了似的,说不出半句话。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出最关键的一句:“他们......他们不是朝廷的人。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脸上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慕容彦达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郁竺上前几步,走到慕容彦达和韦喧面前,脑海飞速运转,思索着究竟该用怎样合理的解释来告诉他们,城楼下的大队人马很可能是梁山贼寇。
还未等她开口,却听楼下“呼延灼”大声叫骂道:“呔!这般鸟人恁地无礼,缘何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放俺们进去?”
“呼延灼”话音未落,旁边那位文士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惜为时已晚。
他那一口济州口音,和青州口音相差不多,周围青州众多人士如何听不出来。
呼延灼是并州太原人,大宋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即便不以标准的官话示人,也应该是并州口音,如何会说得一口济州话。
察觉到这处异常,结合郁竺先前的反应,人群中泛起阵阵涟漪,韦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瞪大了双眼,朝着负责操控吊桥的几名军士咆哮:“快!快收桥!动作要快!”
城下那假呼延灼见状,也不再隐瞒,直接将头上那顶冲天角铁幞头掼在地上,大吼一声:“梁山好汉全伙在此,随我冲进城去,杀尽这些贪官污吏!救得我三山兄弟!”
言罢,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席卷而来,连城墙都在微微颤抖。那摇动吊桥铰链的一个军士吓得浑身瘫软,竟是手一滑,整个人钻到那绞盘下面去了。
武松看了气得暗骂一声,一个箭步窜到那绞盘边上,也幸亏他力大无穷,竟是一个人就将绞盘转动,吊桥缓缓往上收去。
其他几个军士看了,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帮忙,或推或拉,顷刻间,那吊桥已收得仅剩一丈宽的缝隙。
见未能骗开城门,假呼延灼当即命令手下往城楼上射箭,众官员作鸟兽状四处散去。
郁竺也刚想躲一躲,却忽然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揪住,回头看去,却是慕容彦达像拿盾牌一样举着自己,弓身在后。
“知府大人,你这......”郁竺是第一次有词穷的感觉??感情自己会念“避箭诀”的名声是打出去了,慕容彦达竟将自己当做了人肉盾牌么?
“快快快,护送我下城楼。”慕容彦达这会儿也顾不得躲在女子身后算不算伟男子行径,他只知道流失不长眼,万一一箭正中自己,他可就再也不能享用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了。
韦暄也被慕容彦达这举动弄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过好在已经有过守城的经验,此刻他虽然短暂地慌乱了一下,却也知道该如何组织反击,且慕容彦达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不如早点将他走,自己也好放开手脚,便对郁竺说道:“你快快护
送知府大人回府衙,随后便回来。”
郁竺得了命令,便装作张开双臂护住身后人的样子,慕容彦达抱着头躲在她的庇护下,远远看去甚是滑稽。
他身边那张虞侯也想着蹭一蹭“避箭诀”,刚往郁竺身后凑了一点,却被慕容彦达一脚踢了出去,只好猫着身子飞快往城楼下窜。
郁竺看着身后的人叹了口气,祈祷着不要真的飞过来一支箭,再浪费自己一个“金钟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