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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颂微倚,手搭在太阳穴处,眼帘一搭,慢慢道:“徐大人,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明日我会下令让中书门下递上来的折子不送春华宫,直接送我这里,过了这几日再说。”徐俨夫一愣,他倒没想到萧长颂会这么决绝,不过这事一出,不知陛下那儿会怎么闹,不过再怎么闹,有萧长颂在也翻不起什么浪花,那这两人的事与他无关了,而且也是这几日,过了这几日,陛下也许就好起来了。念及此,徐俨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行。”此事完毕,徐俨夫便走了。而徐俨夫走后许久,陈弘都未见自家大人从里头出来,见天色已晚,不由轻扣门,一推,发现里面未点一只蜡烛,一片昏暗。他一进屋,大人的眼帘便一抬,眸中无情无绪,平淡至极,偏生陈弘对上那双眼睛就忙低下头,不敢上前一步。陈弘压低脑袋:“大人,不早了,回府吗?”许久之后,萧长颂才淡声道:“去春华宫。”吕言在御书房外守着,今日陛下用完晚膳就钻进了御书房,不时还会传出读书声,吕言听着心里高兴,有一小太监犯了点小错,也随意训斥几句放过了。方训斥完小太监,就见不远处有二人来。春华宫各处的宫灯已点起,洒落下来,能清晰看见过来的二人,吕言忙上前迎着:“萧大人,您怎么来了?”萧长颂回道:“我寻陛下有事。”“那奴才帮大人通报一下。”萧长颂:“不必,我自己进去吧。”吕言哎了声,引着萧长颂到御书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让萧长颂进去,进去后便带了上门,吕言吁了口气,问一旁的陈弘:“陈兄弟,萧大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往日不都是早朝之后才找陛下谈事吗?”陈弘摇头:“我不知,但今日大人心情不太好。”或者说,很不好。吕言一惊:“当真?那来找陛下……”陈弘不说话。吕言着急,时不时看着御书房的大门叹气。萧长颂进了御书房,看见龙案前的人正伏案看着折子,折子被她翻来覆去,朱笔放下又拿起,到底没有落下一笔,唉声叹气。他走上前,走到她身边,倾身接过她手中的笔,在案上的折子上写下了批文。江洛儿只感觉到一片阴影投落,继而是熟悉的味道,清爽冷冽,几笔,就将折子批写好,合上放在一旁。江洛儿抬眼看他:“萧卿,你怎么来了?”“臣有事想与陛下说。”江洛儿不知萧长颂入夜了都还要来找他是为了何事,想来应是极为严重的事,她猜不出,疑惑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萧长颂略过江洛儿的视线,慢慢道:“不是在这里,不知陛下愿不愿意随臣去云古塔散散心,臣顺便将事情与陛下讲了。”皇宫的后山,有一座佛塔,名为云古塔,那是之前囚禁犯错皇子的牢狱,先帝继位时转移此牢狱,云古塔也便空置了,后来先帝命人重修此塔,成了不少皇亲国戚祭拜游玩的地方。“臣见陛下近几日似乎心情烦闷,也正好趁此机会,臣带陛下去一趟云古塔,那地儿夜景要比白日好上许多。”江洛儿前几日确实心情极为烦闷,甚至远超烦闷的范畴之外了,但昨日出宫一趟,心情暂时性好了不少,不过大事情还未解决,她自然还未真正开心起来。只要一想到她还披着皇帝的皮,她没有一刻不是在提心吊胆着,就像眼下,萧长颂说带她去云古塔,她也不自觉生着警惕之心。她能肯定萧长颂对她已满是怀疑,但他不能笃定她不是楚安睦,毕竟如此荒谬的事谁又会想到呢。可经过这两日,她面对萧长颂总不自觉放松警惕,比起之前的满心惧意,眼下她的目光甚至会追随着他。如今他本着带她散心的好意,江洛儿心一下子就软了,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道:“那就听萧卿的吧。”掉马(上)江洛儿应下后,就唤了吕言……江洛儿应下后,就唤了吕言进来,说是要去云古塔。“陛下怎么突然想去云古塔了?”吕言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天也黑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可不得了。江洛儿下意识看向萧长颂。吕言何等的人精,立刻明白是萧大人提议的,立刻回道:“陛下若想去那就去吧,奴才派几个人跟着陛下。”“不必了。”萧长颂道。吕言听这话,哎道:“也是,人太多扰着陛下与大人谈事,那陛下与萧大人去吧,奴才在这儿等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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