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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之贯见秦朝宁还想挽起袖子给他洗脚,他的嫌弃之色毫不掩饰道,“你堂堂一个举人还想给朝廷命官洗脚,传出去这顶谄媚帽子就摘不掉了。”
“嘿嘿,那不洗”,秦朝宁绕到他身后给他捏肩。
韦之贯语塞:“……”
短短两三年不见,这是哪里来的伺候人的毛病。
随即,秦朝宁挑的家常话,在韦之贯耳边叨叨,先生怎么瘦了这么多,身子不好以后都看不到他平步青云……先生如今倒是越来越对人冷着脸了,这样可是不利于交友的……
韦之贯:“……”
还平步青云,这小子做什么梦呢。交什么友,他巴不得大门一闭,少沾些事。
待小五伺候他烫过脚,他才问秦朝宁,“说吧,上门所为何事。”
“我府里不留人过夜,你快些说完,宵禁前就走吧。”
闻言,秦朝宁褪去了嬉皮笑脸,上前去,沉静地站在了韦之贯面前。
韦之贯这才惊觉,当年的小胖墩,如今个头都到他肩膀了。秦朝宁整个人也有了少年郎的模样。
秦朝宁直视他的双眸,正色道,“先生,朝宁定会师承尔志前行的,还望先生莫要对自己太狠。”
朝堂上的事,他还接触不到什么。可是,眼下,他看到了他的先生已经失去了不少。
他的话音刚落,韦之贯就失了声。
良久后,韦之贯才摸了摸他的脑袋,“为师有时候会信命。”
“刚一听你的话,更觉如此。”
他没正面回秦朝宁的话,反而让小五把秦朝宁送出府,以后都不许再给他开门,也不准他前来。
这使得秦朝宁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先生,朝宁说的是真的!您动作稍慢些,朝宁会帮您!”
韦之贯见他竟如三四岁孩童去扒拉着木门,一时间思绪更是杂乱。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为师自有分寸,你管好自己。”
秦朝宁吸了吸鼻子,耍赖道,“我不信!”
他仗着韦之贯是文人,压根不会动手,就放纵了自己,明明白白地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那眼神直白地看向韦之贯,先生你有个屁的分寸!你有分寸就不至于妻离子散!不至于名声被泼那么多脏水!不至于整个人都又瘦又老了那么多!
韦之贯:“……”
好了,这逆子的神情和他的长子也差不多了。
他的长子全力支持他娘亲和离时,也是这般的眼神。
他现在看着秦朝宁,什么忧愁都散了七八分,就想找点寻常人家揍孩子的东西出来。
秦朝宁擦了擦眼角,很认真地再次说了一遍,“先生,不可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