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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谡手起刀落,那人的喉间就多了一道伤口。
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阻断那血从伤口里头流出来,奈何却越来越多,眼神中除了怒气和绝望再无其他,裴子谡看了他一眼,颇为不屑的就说道。
“背主求荣的东西,就你这样的,我不知杀过多少个,益王眼瞎,我倒是不介意替他清理门户。”
说罢,就看着眼前之人从猛烈挣扎到逐渐脱力,最后眼神溃散的断了气息,他才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开。
走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如他来之时。
街上,打更的老者还在行更,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几队卫军在街上巡查,屋舍瓦檐下,有一矫捷如猫的身影快速的掠过,连影子都不曾留下分毫。
观子巷。
裴子谡摸进那男子死前交代的那间屋子里头时,月色依旧浓郁,高高的悬在那夜幕之中,却不大能照亮眼前之路,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擦亮后,裴子谡才看清楚了屋子里头的陈设。
仔细数了数,一共八十九抬箱子,正是潞州府署报给汉州的铁锭装箱之数。
翻开其中一箱检查了一下,铁锭皆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里头,他心中悬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了些许。
他此行,为姑母庆生乃是其一,寻找这些铁锭便是其二。
火折子凑近些,拿起其中一块掂了掂,原本已经淡定不少的面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接连拿起几块,皆是一样的重量。
裴子谡猛的一拳砸在那铁锭之上,很快那锭就裂开了,紧接着就四散开来,那要用来修堤的铁锭里头竟然是空的!
潞州府署,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玉华院撞衫遭调侃
很快,与此事有关之人就在裴子谡的脑子里头串联起来。
汉王奏报淮江修堤一事乃是半年前了。
因着落雪不同以往那般,所以有经验的官吏推断说今年七八月的时候可能会暴雨如注导致涨水,这才提前请修堤坝,以安民生。
潞州本就是铁矿云集之地,所以这修堤铁锭的单子也是早就送过去了,汉王还特意让人去潞州打过招呼让他们动作快些,却没想到,千防万防竟然有人会在这救命用的铁锭上面做文章,因此裴子谡恨得牙痒痒。
他们在战场上拼死搏杀,为的不就是守护身后的锦绣江山和无辜百姓吗?
可这些官吏,却全然不顾百姓们的死活,用这样的东西来以次充好,若是真的用上了,那堤坝的稳固想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到时候钱出了,堤坝修了,可大水涨起来后百姓们还是被淹了,这里头桩桩件件的,无非就是冲着汉州去的。
上一世他死的时候,这河坝尚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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