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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出自此,南越百姓家中存粮不多,平民只能食用海鱼,加之姜荷近来以神女布施之名敛财,百姓除了海鱼别无他选。若海鱼是瘟疫之源,那么,南越人只有病死和饿死两条路。”淳于文说着,语气变得低沉下来。
两条皆是死路。
蒙蔽
窗外夭矫树影婆娑微动,悄寂的寒风送入半敞开的直棂窗内,吹得案边的灯影摇摆不定,融金般的灯影映照在殷陈那张线条利落、分外干净的面上。
她稍稍失神,恰在此时,原本站立窗沿打盹的鸟儿跳下窗台,跳到她手边。
沉默蔓延,几息之后,殷陈开口,“为今之计,若要遏制瘟疫,只能打开中宿粮仓。”
这是几乎不可能实现之事,中宿被抬手姜荷掌控,犹如一座只进不出的饕餮巨口。
他既苦心策划一切要殷陈为他所用敛财,必然不会让那些钱财再度从他手中流出。
淳于文心思几经周折,最终颔首。
殷陈拿起架上火钳拨动炉火,又问:“先生可打听到殷家人的所在?”
“这几日我多方打探,殷家人似乎并不在中宿。”
殷陈放下心来,只要殷家人不被姜荷所控制,她便能与姜荷周旋下去。
二人交谈间,炉上架着的陶罐中冒出咕咚咕咚的热气,殷陈拿过边上的布片掀开罐盖,热气瞬间盈满屋中。
殷陈看向淳于文,他本不该出现在此,受这种处处被人辖制的苦楚。
在长安他是被各世家大族争相邀请的名医,他为了她才沦落至此。他是霍去病敬爱的先生,若殒命在此,那她该如何面对他?
她思虑着现在二人的处境,眉头深锁。
淳于文抬手点点她的眉头,笑道:“小小姑子皱甚么眉?你是义妁的外甥,我是淳于意的弟弟,我们一老一少联手定会所向披靡。”
殷陈被他宽慰话逗笑,鼻端嗅着罐中清苦的药材气息,“先生不怨我自作主张吗?”
“我怨你,你便会改吗?”
殷陈思索一瞬,坚定摇头道:“不会。”
淳于文此刻竟有些庆幸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这般束手束脚行事可不像殷姑子的行事作风,你大可像在长安一般无所畏惧。不必顾虑我,老叟还没看到小霍成昏,可不会死在南越。”
殷陈被他这打趣说得面皮一红,垂眸盯着药罐中沸腾的水不再说话。
淳于文捞过竹箸搅开罐中药渣,又往内丢些药材,“你认为要如何破局?”
她那双总是明亮如炬的双眸沉静若暗夜之星,“只有放手一搏,策划此事和利用瘟疫的人是想要南越生乱,趁机做些甚么,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倒是可以借此打破现在僵持被人挟制的局面。”
淳于文忖度这法子的可行性,“南越疫病实在古怪得很,此法极冒险,一旦失手,你当如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