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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陈还在踱步,敲出的脚步声不大,却足够让二人的谈话将将掩去,她苦恼地叹一口气,“所以,王有甚么办法让你我脱离这必死的困局吗?”
赵胡冷下面上虚伪的笑容,起身捞起椸上外衫披上,“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晓你不会心悦世子,也必不可能会甘愿受人摆布。”
“王既如此了解我,也该知道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物件。”殷陈懒得与他废话,“南越王智高谋多,怎会不知我为谁而来?”
“那你真的看清你身后之人是谁了吗?”赵胡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冰冷,慵倦,带着审视。眼前少女如同第一次跪在大殿之中时,表面战战兢兢,内里确实倔强至极,那一眼,他便知这个少女必然会搅乱南越王宫。
“其实我不需要看清她是谁,这些事已经将我的所剩不多的耐心耗光了,我只要杀了你就够了。”
“我想,你今日不会动手。你要杀我,必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杀了我才行。”赵胡将外裳穿好,拿过一枚玉佩佩于腰间,转头看殷陈,他姿态放松,这是他的地盘,就算他现在已经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将死之人,仍表现得如同一个胜券在握的王,他缓缓靠近殷陈,眼神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我今夜会宴请长安来使和南越群臣,当众为你和世子赐婚。到时,你必然要毫不犹豫地动手,不然,你可没有机会了。”
他多病,软弱。
也狡猾,多疑。
赵胡影子覆在少女身上,如同一团越缠越紧,欲将她吞噬的浓墨。
殷陈立在原地,一双明眸在这充满了死寂气息的内殿显得格格不入,她眼神冷厉,平和地看着赵胡那张毫无生气的干瘪的脸。
“王便真的不怕死?”
“若我不惜命的话,怎会拖着残躯一步步走到如今?”不知从何时起,赵胡不在自称孤。
“那王为何不先下手?我瞧王并不糊涂,并且似乎对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就算我先下了手,这一切又会改变吗?”
他竟如此豁达,殷陈几乎嗤地一声笑出了声,“至少太子不会死无全尸。”
赵胡也笑了。
两个人的笑声传到殿外,让竖起耳朵监听的人心头生了几丝疑惑。
黄昏后,赵蓝招呼着宫人开宴。
王后经由这几日的悉心照料,终是逐渐好转,此次宴席,她亦是到了席上,座位在南越王右下。
殷陈坐在右夫人赵蓝身边,终军和张贺一进殿便瞧见了格外显眼的她,张贺连忙抬手打了个招呼,若不是顾着规矩,定早飞奔到她身边了。
终军眉头微紧,霍去病这几日不知去了何处,这二人必是有些事情偷偷瞒着他们。
殷陈坐在席上,对张贺和终军报以微微一笑。
宴照常开,红飞翠舞,玉动珠摇,笙歌聒耳,锦绣盈眸。
钟鼓玉馔,众臣頍然,畅饮宴乐。
殷陈有些恍惚,耳际回荡起十八里亭那些衣不蔽体的患者的求死哭喊。
眼前的富贵靡靡,和人间炼狱在眼前交相辉映,宛若一场颠倒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