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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荷只得斜乜边上瑟缩的殷宁一眼。
殷宁收到暗示,立刻双膝着地,膝行到殷陈身前,她鼻尖冻得通红,声泪俱下,叫人心头泛起酸意,“闯闯,你可以装作不认得我,我只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否则我如何有脸面去见殷家大人?”她边说边伸手攀上殷陈杏色的裙裾,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殷家八十六口人的骨灰就在这高台之上,你忍心看着他们被姜荷挫骨扬灰吗?”
殷陈霍地蹲下凑近女子,冰冷的手指猛然掐向女子纤细的脖颈,“你说甚?”
高台下的百姓听不到二人的交流,只看到殷陈掐上殷宁脖颈,只觉得殷陈被揭穿身份气急败坏,因此对殷陈的指责又多了几分。
殷宁揪紧殷陈的裙摆,眼角渗出晶莹泪水,“你本不是殷家人,殷家人为你付出这许多,你忍心……让他们全数毁在你手上吗?你若老实认了,殷家人尚有生路。”
“你这般摇唇鼓舌颠倒黑白,着实让人不耻。我有何错,为何要认?”殷陈看着殷宁那双眼,她冰冷的手心摸到殷宁颈侧不停鼓动的脉搏,渐渐收紧,冷声道。
殷宁逐渐喘不上来气,她面色已经憋得红到极致,鼻涕眼泪止不住流淌而下,扎挣着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句话,“可我也只想活着,我又有何错?”
她被迫高昂着头,下意识抬手捏住殷陈纤细的手腕,灼烫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滚落到殷陈手背上。
活着。
对呀,她不过是想活着,有何错呢?
殷陈终是心有不忍,倏然松开手。
殷宁得以大口喘息,冷空气猛地灌进口中,她捂着脖子伏在地上咳嗽不止。
殷陈整顿裙裾站起身,再度看向一旁道貌岸然眼角含笑的姜荷。
“殷姑子可想好了?”姜荷自认为拿捏住了殷陈,他手上还有逼她就范的利器,含笑问道。
“敢问太守现在处死了我,那些被我藏起来的供奉该当如何?”殷陈缓声开口。
姜荷没料到还有一遭,那些供奉他早已经借机送走,自然没有在中宿城中,又如何拿得出来?
只是现在情形已经到了进退维谷的形势,今日他必须要杀了殷陈,他下意识望向台下黑衣男子所在位置,大义凛然振袖道:“那些供奉自然会归还百姓。”
殷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中藏着一个身量颇高的男子,他面上带着面衣,微垂着头,看不清模样。
得了姜荷的承诺,她扬声以台下人最关心的问题继续追问姜荷,“那你可知那供奉被我藏在何处?”
姜荷被她这尖刻逼问霎时没了底气,语塞一瞬,他既然不知那供奉藏在何处,自然没有钱财归还百姓。
殷陈勾起笑容,又道:“太守这样急切想杀了我,难道是想独占那供奉吗?”
“信口雌黄!我岂是那等贪污之人?”姜荷脸倏地一白,只得顺着她的话调转话头,“你速速从实招来,那些钱财被你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