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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屠王和乌维这两个草包,那日必然涨了酒,为了死要面子来诓他呢。
他站在浑邪王城墙上,望着西面高耸入云的祁连山巅。
又转眸看向不远处的焉支山,心中也不免疑惑,这只万人汉军,究竟藏到了何处?
——
两日前,汉军在焉支山东麓将匈奴探子甩掉,一路折向西,沿着呼蚕河谷前行,他们夤夜潜行,连夜翻越终年不化的祁连山坳口。
当俯瞰那座位于祁连山西面的小月氏城邦时,阿娜妮胸腔中的心跳就愈发剧烈。
她终于回到了,她的月氏。
当月氏王被美人颤巍巍推醒时,睁眼望到床榻边一汪碧蓝的海子。
那双碧色眼眸,曾为一人所有。五年前,那个人被一箭射杀。
而此刻,那双同她生得别无二致的眼眸正直直望着他。
他浑身一抖,差点滚下榻来。
同时,他耳际传来喧闹之声,是城中战马嘶鸣狂奔的声响。
月氏王急拢上松垮的衣裳,嗅到阿娜妮身上的异香。
他这才确定了,这就是那个本该在匈奴王庭的,他的女儿,阿娜妮。
“阿娜妮。”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阿娜妮负手站在原地,目光瞟过榻上之人。
“看来阿娜妮这几年长大了不少啊,竟有了独自归家的本领。”月氏王拿过地上的旃衣披上,仿若真的在与离家多年的女儿话寒温。
“是啊,我总想着,若我归来时你早死了,那我会伤心的。”阿娜妮盯着比四年前更为苍老,两鬓含霜的月氏王,嘴角勾起浅笑,“幸好,你仍活着。”
能让我亲手杀了你。
她虽笑着,眼中却滚落两滴泪来。
“你要想好,你杀了我,你便永不再是月氏的居次了,而是一个弑父的罪人,神山不会原谅你,径路神亦不会原谅你。”月氏王声音和形貌一样充满了暮气,他老得不成样子,从前稳健的步履也变得蹒跚。
“父亲啊,我早就坠入地狱了啊,是你亲手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炼狱的,你忘了吗?”阿娜妮满不在乎抽出藏于身后的刀。
月氏王方才边与她周旋,边往放佩刀的架子走去,此刻看准时机伸手霍地抽出佩刀,对准阿娜妮。
“罪女阿娜妮居然敢弑父,来人,给本王拿下这罪女!”月氏王大叫着,他的帐外向来守卫森严,此刻竟无一人进来。
“父亲在等谁来护你呢?哦,那些守卫早已死了。”阿娜妮抬步,一步步逼近他。
月氏王昨夜酩酊大醉,此刻依旧脚步虚浮,他握刀的手已经微微颤抖,早非当年的悍勇之士,只能试图以神罚来阻止这个恨他入骨的女儿,“阿娜妮,我的女儿,你若弑父,径路神会永远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