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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我与他是旧识呢。”殷陈含笑道。
淳于文唔了一声,看看哈森,又看看殷陈,抬步离去,“那老叟便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
哈森朝殷陈淡然一笑,“这不是叙旧的地方,医者随我来。”
殷陈跟着他走到晾晒药材的院中。
院中的竹架上上下叠放着几层簸箕,簸箕中是切好的药材。
“为何装作听不懂汉话?我记得我教授你和阿娜妮汉话时,你学得最快了。”殷陈踏进院中,看着容颜浓秀的少年,冷声道。
哈森
西域男子没有束发的习俗,哈森也没有入乡随俗的习惯。
褐色的发丝柔软卷曲地垂在颈侧,他拿起搁在架上的小竹耙子去翻簸箕中的草药,用匈奴话道:“有些时候装作听不懂,便能听到很有趣的东西。我在东市就曾听过许多有趣的话,医者有兴趣听吗?”
殷陈随手抓起一把使君子,使君子如沙子般哗啦啦由指缝中漏到簸箕里,“有我想知道的吗?”
“那得看医者想知道的是甚么了。”哈森知道她无聊的时候便会摆弄手边的物件,听着她弄出的声响,手上依旧翻着草药。
殷陈斜睨着他,将使君子全数丢回簸箕中,“你可知道,契据尔在何处?”
哈森手上动作一顿,“契据尔?”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在长安了。”
哈森转而凝望着她在暖阳下的侧影,“医者以为是我们将他弄进长安的吗?”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我们虽然并不是好人,但断不会无端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意思,在匈奴王庭时是故意的了?”殷陈转头直视他,她当然知道阿娜妮与此事无关。
哈森被她这话说得一时语塞,“医者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殷陈拍去手上浮灰,逐渐靠近哈森,目光冷厉,开门见山道:“你们与冠军侯达成了什么交易?”
殷陈逼问人时便会这般,靠人靠得极近,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她那双黑亮的眼眸能看透人心。
哈森任她靠近自己,想起霍去病那张淡漠至极的脸,齿缝中溢出一丝笑来,“医者何时学会这般拐弯抹角了?”
殷陈也笑,笑意始终停留在嘴角,没有上沿至眼角,“与你学的。”
“哈森愧不敢当。但医者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居次不让说。”哈森放下手上耙子,没有与她周旋,确实是阿娜妮要求他不能将此事告知殷陈。
哈森与殷陈之间的气氛并不像她与阿娜妮一般敌意横生,势如水火。
“你何时变得这般听话了?”殷陈讥讽道。
“在殷医者眼中,哈森便这般不值得信任吗?”哈森终于反问道。
二人唇枪舌剑一番,最终以哈森妥协告终,“我会查出契据尔时通过何人进入汉境的。”
隆虑公主的消息在东中时传到殷陈手中,信上只有三字:胡姬馆。
殷陈将信件焚毁,独自出门去。
因着夕月夜,宅中已经有了些热闹气氛,青芦正吩咐仆从准备夕月用具,转眼看到一身素净的殷陈走了过来,问道:“殷姑子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