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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破天荒地吃完了一大碗汤饼。
殷陈本以为他不喜汤饼,没料到他吃完了一整碗。
殷陈撑着下颌笑着看向他,对自己的手艺又多了一丝自信,“郎君还是第一个这般捧场的人。”
霍去病当夜便明白了她这话是何意思,但他此刻只是笑看向殷陈。
“郎君现在是要入宫去?”
“嗯,陛下和姨母唤我入宫,我过生辰都会先去宫中见过他们。”
“啊?那你可还吃得下?”殷陈看着空了的碗,没料到还有这一茬。
“还行,吃一些就够了。”霍去病站起身,“多谢姑子费心。”
殷陈笑着摆手,“郎君喜欢便好。”
“对了,等会儿陈宅的宴席,姑子要不要来?”
“今日恐怕不行,我答应了一个朋友,今日去见他。”
——
殷陈端着食案出门时,刚巧见着了淳于文,她笑吟吟打招呼,“先生早啊。”
“小姑子今日这么开心?”淳于文笑道。
“有吗?”殷陈依旧笑望向他。
淳于文看着她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去,原本含笑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那日义妁来见他,二人就殷陈的病症展开了一番讨论。
义妁道:“阿陈的病症是胎中带来的,我自知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还劳先生费心,此病症困扰了我阿姊数年,她带着孩子走遍汉境,寻求各方名医,终是知道此毒,或是来自西南的蛊毒。”
“蛊毒?”淳于文拧眉,“蛊毒怎么会自胎中带来?”
义妁颔首,“此便是困扰之处,听闻西南人多有饲蛊人,我本欲带她走一趟,只是现下这身子怕是走不去西南了,我将方子写于先生,阿陈在长安这段时日,便劳先生费心了。”
她的发已经有变白的趋势,想必这病症已然入骨。
这样一个少女,叫他心生怅然。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淳于文回过神来,还有霍去病那自小便不叫人省心的小郎君,这两人,该怎么办呢?
他摇摇头,哀叹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少年人。
殷陈去到李家班子时,李延年正嘱咐班子众人检查要带的乐器。
李惊澜拉着她到近前,“阿姊,次兄说你今日会来我还不信哩。”
李延年挑眉:“我何时骗过惊澜。”
殷陈看着班子中忙碌景象,“上次忘了问延年,是哪位贵人相邀?”
“詹事府。”李延年道。
殷陈一怔,没料到这般巧。
李惊澜拉着她往边上的亭子去,又将自己爱吃的果脯都推到她面前,见她怔愣,道:“阿姊怎的这般神情?”
“无事。”殷陈朝她笑笑。
待到收拾好,李家班子众人抬着箱子往宣平里去。
殷陈左看右看没见着李广利,“广利阿兄不在吗?”
“长兄这几日都不在班子。”李惊澜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走,见怪不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