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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受的议论,还少吗?”霍去病抬眼,看向母亲。
卫少儿一时语塞。
他那双生得俊秀非常的眼眸俱是坚定,声音也透着坚如磐石的意味,不徐不疾,“无关身份高低,也无关于殷姑子,是我单方面心仪于她,仅此而已。母亲也不必去探问,她现在仍在长安也是因我强留。”
卫少儿看向霍去病远去的背影,“我……我并没有阻止他罢?”
“夫人方才那话,确实是在质问去病。”陈掌不偏不倚道。
卫少儿敲敲额头,“啧啧,这小子何时开窍的?他又是何时识得殷姑子的?我得打听清楚。”
陈掌默然无语,他十分清楚卫少儿的性子,根本没想过浪费口舌,“夫人想知道甚?”
“虽说他不让我去问殷姑子,但你可以去。”卫少儿狡黠一笑。
陈掌暗叹口气。
另一边,殷陈将李延年等人送到宣平里外。
李惊澜拿着陈茵送的糕点,蹦蹦跳跳走在李延年身边,两个女童一齐待了几个时辰,俨然成为了朋友,还煞有介事地交换了手帕。
“今日多谢姊姊。”李延年朝她一揖。
殷陈与众人告辞后,转身往回走去。
在她转身的一瞬,看到了少年挺拔俊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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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半斜,道旁胭脂梅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干疏落的影子映在墙上,如同谁信手挥毫留下的墨迹。
殷陈慢慢朝他踱去,嗅到他身上的酒气,“郎君今日喝了多少杯?”
霍去病颇为认真思忖一阵,“不多。”
看着他的反应,殷陈可不信这不多二字。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这是几?”
霍去病盯着她飞舞的手指,“十二。”
十二个头,殷陈腹诽,看来他醉得不轻。
“阿大呢?阿四呢?”她转头看看周围,他这喝得醉醺醺的模样,若是被旁人看见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子。
霍去病似是嫌她吵闹,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索性不答了,就直愣愣盯着她。
殷陈眯了眯眼,正想坏心眼地弹他一下,却听他一字一句道:“殷姑子还未给我说过祝寿词。”
语气颇为幽怨委屈。
殷陈曲着正要发力的手指放了下来,他这醉着还记着这事呢?
殷陈后退一步,左手搭于右手之上,朝他郑重一揖,“我祝郎君,安乐如意,长寿无极。”
这是汉人最常说的祝寿词。
可他显然不满意,嘴角耷拉得更下,委屈之意更为明显,嘴里嘟囔道:“这是旁人都说过了的,真是没诚意。”
殷陈不知道他在别扭个什么劲儿,今日席上那么多人,自当是什么吉祥话都说过了。她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半晌,怨恨自己肚子里竟没几点墨水,不能如同司马相如一般出口成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