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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窗边,一身疏朗,冠已取下,绑发的纚带垂着,微微飘动,殷陈并没有听到屋中有脚步声响起,他本就是站在窗边的。
二人透过窗牗缝隙相望,屋中灯火幽微,点亮了她眸中倒影。
撩拨
“明日便是岁首了,我有些想家了。”
其实她并没有一个称为家的地方,她所能称为家的,只有殷家班子。
可现在殷家班子已经消亡,而她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像一缕游魂游荡于世间,既无来处,更无归处。
霍去病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道:“外面冷,进来说话。”
殷陈伸手将窗牗推得更大些,一弯腰,单薄身子便自窗牗钻了进去。
她还真像只猫儿一般不走寻常路。
霍去病抬手撑开窗牗,让她顺利钻进屋中。
屋中燃着火盆,暖意融融。
殷陈坐到毛茸茸的皮毛坐席上,撑着脸看他。
霍去病坐到她对面,拿过酒勺,将放在炉边煨着的酒舀了一杯推到她面前。
“多谢。”殷陈摸着温热的杯壁,目光仍停在他面上。
“为何这般看我?”
“因为,鲜少看到郎君这般模样。”殷陈说着弯弯眸子,他的发用纚带束着,发髻有些松散,发际有些张扬的碎发修饰着,让他整个人少了一丝平常的倨傲,多了些少年气。
霍去病神色自若。
殷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本就是个少年,饮了那杯热酒,方觉身体暖了过来,“那郎君为何不睡?明日不是要狩猎吗?仔细养不好精神,明日输给那群期门郎。”
“我想,旁人还赢不了我。”霍去病挑眉,又给她舀了一杯。
殷陈却觉得这酒虽烈但异常好喝,又饮了一杯,热酒入喉,香醇中透着微微辛辣,烧得她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又问:“郎君为何夜不能寐?”
“我接下了一个重任。”霍去病也饮了半杯酒,道。
“郎君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殷陈索性倾身,接过酒勺给自己盛酒。
霍去病将酒勺递给她,听着酒水撞入玉杯的泠泠之声,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