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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了手,抬头看向霍去病,感觉到霍去病的身躯僵硬冰冷,“郎君动不了?”
他垂眸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眼,“我在这呆了许久……我找不到出去的路,这些荆棘和雾气就像无数只手,将我困在原地。”
他说话说得很慢,似是被切割过的字音一字字往外蹦。
这是冷到极致的表现。
殷陈拉过他的双手与自己交握,掌心相贴,掌纹相对,十指紧扣住,霍去病的手向来是温热的,此刻竟比她的还要冷。
殷陈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手中,低头往手心呵气,手心摩擦着他的手背,试图为他汲取一些热量。
周围荆棘逐渐压近,浓雾也叫她身上也泛起阵阵冷意,她想起先生的话,须得尽快将他带出这雾障。
更糟的是,那些藤蔓如同活物一般,此刻已经攀附上霍去病的小腿。
她眸光一滞,抽出匕首去割去逐渐从腿上攀上试图绞杀他的藤蔓,急声道:“我们得快些离开此处。”
与此同时,五声铜铃声自天边悠远地震开。
她只剩最后一个时辰。
荆棘藤蔓如同潮湿般逐渐围了过来,越长越多,遮天蔽日,快要将二人完全包裹住。
殷陈手抖得拿不住匕首,咣当一声,匕首落了地。
她再度拾起匕首去割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
霍去病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单薄身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她的累赘,这让他无比痛恨自己此刻的无力。
他凝视着她一遍遍割断荆棘藤蔓,双手被扎得鲜血淋漓。
周身的冷意让他益发感官迟钝,连殷陈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
殷陈徒劳的努力丝毫没有作用,她眼见着藤蔓已经攀上霍去病的腰际,越收越紧,势要将霍去病当成养料绞杀。
她心中忽而泛起一片茫然,仿佛自己回到了两年前的六月,那个大火烧红了天际的夜晚,她眼看着家人葬身火海,她无能为力,拼命反抗,最终没能救下一个亲人。
最后连痛感逐渐变得麻木,她抬头看霍去病,见他面色泛白,眼神已经逐渐迷离。
她惊慌失措,哽咽着站起,徒手不停撕扯那些缠在他腰际的藤蔓,眸中溢满哀恸,眼中酸涩化作泪水冲刷着理智,她哀求着:“郎君不要闭眼,求求你……你看着我,我是闯闯,我来带你回家,求你不要抛下我……”
听到少女的凄恻恸哭,霍去病心神一震,再次睁开眼。
泪水爬满殷陈那张倔强的脸,她抬袖拭泪,面上沾了手上鲜血,又被不断流出的泪冲得斑驳,他从未见她哭得这般狼狈。
他想永远看她欢笑,他不要她的泪水,他抬手想为她拭去那哀伤的泪。
殷陈看他的眼神变得清明,连忙捉住他用尽气力缓缓抬起来的手,滚落的热泪落在霍去病的手心痣上,绽放出一朵透明的花。
那滴烙印手心的泪水开始灼灼发烫,霍去病的心骤然被刺痛,“闯闯,请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