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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敢说出她不是神女,这些人便不会获救,他们将继续在瘟疫中死去。
最终那句话生涩地堵在了喉头。
她须得为这些人的性命,成为一把刀。
殷陈接受了那些信徒的叩拜,她站在高台之上,众人眼中,成为一个镀了金身的神女。
姜荷也跪伏于地,边上的侍从、守卫皆跪伏于地,山呼神女降世。
淳于文在地牢中再度看到殷陈时,她面上的红妆尚未卸去,身上的羽衣已经沾染了尘埃。
她在那高台之上,配合姜荷演了一出戏。
霍去病曾说过,作为一个倡伎后代,她的表演很是蹩脚。
可没有一个人质疑她的出现,那些南越人恭敬而虔诚地将她高捧。
淳于文看到她这身装扮,又见她面色不虞,他被关在这里个一日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她,此时见她好胳膊好腿的才松了口气。
“先生,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殷陈让边上的守卫打开门。
淳于文看着她强装出的神色,心中已知她这一日恐怕被那姜荷为难了。
殷陈抬步走进那阴湿昏暗的地牢内,看到铺在在边上的草席都发了绿霉,席边还有些鼠妇等虫子飞快爬行。
淳于文倒是淡定,心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拿起边上的豆灯搁到那摇晃的条案上,“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殷陈看向破烂的覆了一层黑灰的条案,条案上那个陶碗中的水都覆了一层灰。
她眉心紧拧,这些人竟敢如何待先生!
二人坐在条案边,殷陈翻腕搭在案上,淳于文摸上她的脉搏。
殷陈看向先生,勾出笑意,“阿祖,我们得在南越耽误一阵了,我答应姜太守留在中宿救治瘟疫。”
淳于文察觉到她话中藏话,手指点水在案上写道:为何?
殷陈嘴中继续说着话无关紧要的话,瞥向外间的守卫,抬手也在杯中沾了水写道:瘟疫人为。
见淳于文神色变了变,殷陈连忙又在案上写道:少安毋躁,探明内情。
淳于文屈指轻叩她的额头,似是在轻抚她的头。
殷陈被这安抚动作逼得眼中酸涩,她眨眨眼掩饰,又写道:里应外合。
殷陈配合着中宿太守府中的祝祷,太守安排着接下来的事务。
神女在中宿城中布施圣水。
而这所谓的布施无非就是她嘴中念着些早教好的话,在大鼎中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某样让水变色的物什,殷陈手指沾水,在那些排着长队来到她面前的人额上轻点一点。再念上两句祝福话语,那些人便心满意足地带着“祝福”离开。
而那些人之后还会在城外接受被施了术法的善粥,那才是让疫病消失的关键。
那些装模作样的官吏带着盆搜刮着百姓自愿上交的供奉,百姓的家底掏空,只为见一眼神女,讨这一碗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