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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你从长安追了几百里,就是为了让我们带个信儿?”张贺震惊撇嘴。
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做事只求效率,极怕麻烦的霍去病。
霍去病看向张贺,终于搭理一直聒噪的张贺一句,“前日平阳侯大喜,你们二人没到场,他可记着,回来定要灌你们酒的。”
张贺一脸遗憾,懊恼道:“我期待了许久想要喝卫长和平阳侯的喜酒哩,都怪这该死的南越瘟疫!”
三人站在河岸边闲叙了几句话,霍去病又匆匆告辞,“我不能久待,在此祝二位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张贺和终军看着那匆匆打马过山水而来的人再度飞驰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张贺才反应过来,疑惑瞅着终军手上的镜子和木剑,“这家伙追风赶月地追上来,就为了让我们代为转赠这两件物件?”
终军举起那还有余温的镶宝石铜镜,汉人赠镜为表心意。
他若有所思道:“冠军侯他,或是不能免俗地坠入深渊了。”
张贺疑惑挠挠头,这二人今日的对话他是一句都听不懂,半晌才反应过来,气愤道:“他为何托你将这物件交给殷姑子?明明我都与他相识五年了!”
终军挑眉轻笑,将两样物件放进随身带着的包裹中,“我们该加紧时间赶路程,得在二月上旬之内赶到南越。”
惊涛拍岸,浪花如雪,南下的船只将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切得破碎,张贺站在船头瞧着一路南下的景致,不同于长安,越往南,两岸绿意便越盛。
如同一只大手将一缸暗绿色染料打翻,以笔慢慢从南方渐渐皴染往北。此刻正途径一道狭谷,两岸是高耸入云,壁立千仞的石崖,嶙峋的怪石不时突兀地探出半个头,像是随时都要坠下来。
张贺正盯着崖边的怪石瞧,却见那最上方的怪石似乎被风吹动了一般,他慌忙叫道:“子云躲开!”
终军原本坐在边上查看地图,闻言抬起头来,却见张贺迅速飞扑过去,张贺顺势带着他滚身到边上。
下一瞬,一块斗大的石头便砸在终军原本坐着的地方。
紧接着,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从天而降。
“隐蔽!”张贺扬声喝令。
这突生的变故让原本船上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站在船板上的毫无遮挡的数人被石块砸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其中一块巨石砸到船板上,巨大的冲击力立时将船板砸出个大洞,汩汩流水渗进船只。
船只漏水之后失去平稳,在湍流中颠簸摇晃更甚,甚至有打横的趋势。
终军靠在箱子边探头仰望那两岸崖壁,看到隐藏在崖壁树后的黑影。
逆着光,那些人面上涂黑,穿着皮袄,不一会儿,又有一波冰雹般大小不一的石块往下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