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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蛊失控后,她便时常瞧见心心念念之人,张先生说这是幻觉,她并不在意,自淮南过后,她便再梦不到从前,现在的幻觉恰好延续了她从前最依赖的生存方式。
张先生在屋中品茶。
茶水初入口时是微涩,而后慢慢回甘,口齿生香,他静听着院中少女的自言自语,心知她幻觉越重,体内的蛊便逼她越紧。
她看似无所谓,可幻觉出现德越频繁,便昭示了她心中的惶恐。
“我现在,好似有些怕了。”殷陈的声音很轻,“我想活着。”
张先生抬手,以掌跟揉着额头,眼前浮现一个少女的模样,那少女道:“她的身子压根支撑不住再种一次蛊。”
“我从不强迫人做选择。”张先生抬眸看向眉目清越的少女,眸底凛然,这样年轻的一张脸,眼底的荒芜适时漫了出来,让他整个人生出一股极不相称的怪异感。
时光这般特别的厚待,青春永驻在他身上,直至身边人都已逝去了,他仍是这般模样。
可他却躲在西南夷,做个逍遥仙人。
“那你可后悔过?后悔过当年明明可以做出选择便能改变他人命运,却始终没有做出的选择?”少女的问题如同一把尖利的,不可躲避的刀,直戳心口。
张先生一怔,低头轻啜了一口茶水,那张清隽如玉的面上氤氲起一丝转瞬即逝的怅然,“往事已矣,斯人已逝,再谈及亦是徒增感伤罢了。不过,她不会死的,你瞧她那副盛气葳蕤的模样,若她败给所谓的命运,早就该死在十五年前了。”
透出窗棂看去,殷陈正在院中逗弄隔壁家来串门的小狗崽,故作严肃教训小狗不许偷吃她的饼饵,小狗讨好舔她的手心,她乐得咯咯笑,面上笑容正如时节尚好的桃花。
少女垂眼也饮了一口茶水,面容勾出一丝笑来,“那个孩子长得很好,既有担当又聪颖稳重,只是,若当年的预言真的……”
“你的预言,何时有过假?”张先生直直盯着少女。
“师兄,我只是一个幻觉,你知道的,我只能根据你的心意给出答案。”那少女弯了弯眼。
张先生紧紧盯着她,舍不得错过分毫,“幻觉,我该庆幸,你终于又出现了。”
张先生听到殷陈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轻快,鞋底擦过地面时带出几丝窸窣的响。
“师父!二牛阿兄送了野葱来,我们今日做野葱饼和野葱粥吃可好?”殷陈鬼魅似的拿着一把野葱站在窗边,兴奋道。
张先生手上杯子一抖,溅了几滴热茶在手背,看向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眸,颔首,“去做罢。”
“真的吗?师父要我做吗?我真的可以做吗?”殷陈激动得眼眸微张,不可置信一连三个问句。
“有何不可呢?”张先生反问。
“我这就去找隔壁婶婶教我做!”她几步转身噔噔噔飞奔出院子,似乎已经想到自己在庖厨大显身手的模样了。
“你从前可一点儿都不吃我做的饭食,真偏心。”少女幽幽抱怨道。
在殷陈端来那碗黏稠的看不出是甚食材组成的食物,殷勤将自己的劳动成果献宝似的端上桌,又双手奉上竹箸,“师父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