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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间那些大小不一的灰尘渐渐落下,在老妪轻缓的苍老的音调中,一段早已尘封的往事逐渐揭开。
建元三年的八月,宫中有诏令,王太后头疾频发,召集天下名医,巫者进宫诊治。
楚服便是这时候被诏进宫的。
那日,她与河东义女医被请到椒房殿时,只见椒房殿中宫人林立,严阵以待。
二人被一个宫人请到内殿,甫一进入内殿,盈鼻便是一股浓重的艾香。
“请二位医者往内去。”宫人说完即刻退下,将内殿门掩上。
此时二人才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忧虑。可早已没了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抬步往里去。
椒房内殿很大,可并不显得空旷,因里面摆放珍宝满目琳琅,让人目不接暇。
二人垂着头小步往内走去,见一衣着华丽的妇人站在榻边,而另有一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榻上。
刘嫖看向二人,“你们二人是经过重重筛选才进到这椒房殿的,我想你们是天下最有本事的人,皇后和皇儿便交托你们二人了,待皇儿产下,我必重重有赏。”
原来是陈皇后好不容易才求得的胎儿此刻竟见了红。
楚服心中一沉,进入这大汉雄伟宫殿的兴奋情绪早被窦太主这一番话吓得没了影。
窦太主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若二人保不住这孩子,恐怕也出不去这宫闱了。
窦太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义妁身上,“听闻义医者有个阿姊,医术也奇佳,擅治妇人疑难杂症,不若一同接进宫来?”
义妁不敢拒绝这暗示十足的邀约,叩首谢过窦太主。
今上体恤皇后,命人在椒房另辟了产房,让皇后不必劳顿前往上林别馆待产,又派了最好的庖厨,日日到椒房殿中看望皇后,又时常唤几人去询问皇后的情况。
椒房宫人都说这孩子是个福星,让原本关系僵化的帝后重修了旧好。
转眼便到了建元四年的腊月,那日大雪若扯絮。
楚服跟着义家姊妹从椒房殿出来,被窦太主叫住。
三人跟着窦太主网椒房偏殿去,窦太主摒退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老实告诉我,阿娇这胎是否保得住?”
这一问,让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经过几人这四旬来的努力,现已平安保胎到了七月,但仍需要药材吊着,那毒是在怀孕初期种下的,现在已经根植于胎儿身体中,无法根除。
一阵窒息的沉默过后,义妁支起头颅开了口,“民女斗胆问太主,太主可想听实话?”
窦太主斜睨了她一眼,“自然。”
义妁沉声给出自己的答案,“民女只有三分把握能保证平安产下这孩子,至于以后,这孩子定患上体弱之症,多半会早夭。”
此话一出,屋中更是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刘嫖也被她这斩钉截铁的结论气得一时愣住,在殿中缓缓踱步,哂笑道:“三分?早夭?这便是大汉最杰出的医者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