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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晚都行,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
这应当是我的最后一个除夕夜了。
所以多晚都可以。
请你陪陪我。
沈辞那一句多晚都行,我等着你,烧的赵屿内心滚烫。这些天不知怎么处处透着诡异的冷淡的先生,忽然这样温柔深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赵屿夜里做梦都笑醒了,掐着时辰算着除夕夜。
沈辞没有他那般激动,但心里也是盼着的。
他们已经有六年没能一起过除夕了。这漫长的岁月冲淡了记忆,让沈辞都想不起来从前一起守岁的那些无聊的晚上,他们都在做什么、吃什么。
除夕夜里,沈辞遣走了林引许卫,独自一人在温泉庄的小院里等着他的殿下。大将军无所事事,便亲自下厨,作了一桌子的菜,活好了面、弄好了馅,忙活到了后半夜才折腾好。沈辞算着时间摆好了东西,披着毯子坐在院子里,等着赵屿回来一起包饺子。
大将军没等着他的太子殿下,倒是等着了一个太子的贴身侍卫,在子夜时分,送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说是太子殿下提前吩咐他,若是过了子夜还没有过来,便将这个盒子送给将军。“殿下说,将军看了便知道他的心意。”
沈辞打开盒子,发现里头是一迭厚厚的画稿,足足几百张。沈辞粗略翻过,发现——
上头画的,全都是他。
沈辞的心瞬间被烫了一下。他想起许卫曾经和他说过,他们殿下无趣的很,那些年没有什么爱好,除了跑马,就是画画。
原来,殿下画的全都是他啊。
沈辞将画稿捧在心口,垂头久久不能言语。
等到稍微缓过来一些,沈辞才开始捧着画稿,一张张仔细的看。
竟然每张都不太一样,应是太子殿下循着记忆所画,惟妙惟肖,神态都十分动人。
沈辞抿唇笑着,满眼都是甜蜜的笑意。
然而大将军翻着翻着,唇角的笑意就凝了。
因为他慢慢的意识到,赵屿的画里,并不是他。
或者说,至少不全是他。
太子殿下的画每一幅都像是一个场景,大约是他记忆中的某个片段。他画功极好,画的栩栩如生。
画中人都长着沈辞这张脸,所以沈辞粗粗看过去就觉得那都是他。但仔细看过,便知道并非如此。
有许多画中的场景,沈辞并没有,也显然不可能做过。
比如半躺在一间极其破落的小屋子里头,捧着一碗粥低头在喝,沈辞确信自己活了两辈子,从来不曾落魄到呆在这样一个四处漏风的小破屋子里。
比如混在人群里在山林间奔跑,像是在逃命,身后还背着个小孩子,这也不曾存在于沈辞的记忆。
又比如,在战场上仗剑斩下敌军士兵头颅,脸上溅了一片鲜血,却回着头,不知道是看着什么,抿唇笑着,眼底目光温柔又深沉。沈辞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因为画中人未着铠甲,左手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