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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真是个小孩子。”将军瞧着他,轻轻一笑,“命可真大……你是这北川城唯一的遗孤了啊。叫什么名字?”
赵屿看清他的模样之后就惊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呢,该不是被吓傻了?”将军忧心的望着他,伸出手来摸他的额头,皱起好看的眉,“似乎发热呢,受伤了吗?”
赵屿说不出话。他满心都是惊愕困惑。怎么会是先生呢……捡到他的怎么会是先生呢……不是走马灯,而是他的梦吗?
“可怜的孩子,吓坏了吧。”年轻的将军很有耐心,轻轻拍扶着孩子布满血污的后背,将他抱了起来。
他抱着这个幸运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出尸山血海,以不大正经的口吻调戏一般的开口,手上却一直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背,像是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安抚,“叫一声先生,我就养着你,好不好?”
孩子终于回过神来,伸出小手搂住了将军的脖子,趴在将军怀里,哽咽着念一声,“先生。”
先生……
我的先生,我们还能这样在不知是梦是醒的地方重聚吗。
赵屿刚被带回军营的那段时间,过的有些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而复生,为什么从十岁开始重新经历了一遍,又为什么捡到自己的将军变成了先生。
他身上带着伤,一直发热,脑子里又混乱不安,终日昏昏沉沉的。
沈辞就尽量的多陪着他。大将军不知道孩子这些离奇的来历,只以为是吓坏了,于是没有公务的时候就都守着他,每每赵屿从噩梦中昏沉不安的惊醒,都能得到先生的安慰。沈辞会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给他讲故事,哄他去睡。
赵屿吃药的时候,沈辞也会来喂他,怕他嫌苦,还会喂他两块糖糕。
赵屿逐渐意识到这不是走马灯,也不是梦,他是真的回到了自己十岁那一年,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能跟着他心爱的先生,再长大一次。
赵屿到北川军几个月后,沈辞在一场战事中受了重伤,脊背上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赵屿简直是要疯了,守在榻边日夜照顾着。那一晚沈辞疼醒过来,睁开眼就瞧见自己捡回来的孩子坐在床边看着他,熬红了一双眼睛,跟个小兔子似的。
大将军心里软的不像话,将孩子搂到怀里抱着,轻声哄他,“你也睡一会儿吧,先生没事,先生抱着你,就一点都不疼了。”
赵屿窝在他怀里,伸手虚虚搂着他的肩背,想起上一世他那一身的伤病,就觉得害怕。他咬着牙想,要保护好先生,再也不让先生受伤了。
赵屿跟着沈辞在军中呆了七年。大将军换成了沈辞,可大将军的境遇并没有改变。上一世,赵屿便知道朝廷对北川军又是依赖又是防备,克扣粮饷,总要大将军自己贴补。最后的那一战一败涂地,于此也不无关系。
这一次换了沈辞,情况也没有改善。赵屿跟在沈辞身边,日日看着他为军饷发愁,过的捉襟见肘。赵屿总是想起上一世,先生窝在破旧的房子里,病的没钱吃药……赵屿受不了沈辞再经历一遍那些苦,于是十七岁那一年京都来人,他便毅然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