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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烈盯了顾潇良久,目光凛冽,直看得顾潇的脖子后渗出了一大片冷汗。
有那么一瞬,顾潇几乎想退了,却听何烈淡淡道:“好!”
他这一个字就是一锤定音。
顾潇如释重负,唇角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目光灼灼。
何烈一声令下,麾下的锦衣卫们就立刻行动了起来,不过短短一盏茶功夫,一队二十来人的队伍就从北镇抚司出了,顾潇自然也随行。
锦衣卫所经之处声势赫赫,鲜衣怒马,那些路人、车马无不避让,颇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气氛。
一炷香后,一行人就在路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抵达了远安街的顾府,顾府的朱漆大门被锦衣卫重重地叩响。
“咚咚咚!”
门房一边叫着“来了”,一边急忙过来开门,见来者竟是锦衣卫,惊呆了。
其中一名锦衣卫威风凛凛地说道:“我们何指挥使有要事要见顾千户!”
饶是这名锦衣卫的态度还算不错,来应门的门房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毕竟锦衣卫的威名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任谁都知道锦衣卫登门十有八九没好事。
门房略带几分地结巴地说道:“这位大人,我们大爷在小花园里宴客。”
一个婆子有些脚软,但还是立刻往西北方跑去,打算去禀告顾渊。
何烈留了几个锦衣卫在府外,自己带着十几人迈入高高的门槛,对于府外那些闻声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全不在意。
“何指挥使,我领您过去吧。”顾潇带着几分迫切地自告奋勇道,从人群后面挤了上来。
直到此刻,顾家的门房这才现顾潇竟然也在。
在顾潇的引领下,一行锦衣卫就箭步如飞地朝小花园方向走去,步履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所经之处,仿佛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顾府的下人们都提心吊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惹得锦衣卫登门。
顾潇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下人的不安,想起之前被护卫驱逐的事,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他昂阔步地往前走去,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顾渊变脸的样子。
小花园的水阁里,热闹依旧,樊北然、路似、岳浚等人一个没走,还在喝酒划拳,说笑玩闹。
哪怕是看到了锦衣卫的到来,这些人都相当平静。
他们认识何烈,何烈也认得他们中的不少人,这些公子哥虽然不是家中的长子、继承人,可也都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辈,一部分人有在军中、五城兵马司、上十二卫任职,也有几个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顾渊落落大方地起了身,对着何烈拱了拱手:“何指挥使。”
他的神情与姿态相当放松,即便是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是一派谈笑自若,仿佛站在他跟前的只是一个寻常人。
何烈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顾千户,有人举报贵府藏匿庾家余孽。”
说着,何烈的目光看向了几步外的顾潇,“举报人就是令堂弟。”
水阁内,静了一静,一众公子哥面面相看,皆是一怔。
顾渊还没说话,路似抢先一步质问顾潇道:“顾潇,你莫名其妙攀扯什么庾家余孽,就是为了报复阿渊刚才把伱赶出去吗?!”
路似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杯。
众人轻蔑的目光如一把把刀子般射向了顾潇,顾潇浑不在意,反而将下巴抬得更高了。
“报复?”何烈疑惑地挑眉。
解释的人是樊北然:“刚才我们喝酒喝得好好的,顾潇突然不告而访,跑来捣乱,就让阿渊给赶了出去。你们来得这么快,想必是他离开这里后,就去了北镇抚司吧。哼,这还不是报复吗?!”
“我没有报复!”顾潇下巴高高昂起,朗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府里分明就有婴儿的哭声,可我大哥矢口否认,非说是猫叫,我看他就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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