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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双樨和李在德同时一清嗓子。
李在德一本正经邀请邬双樨进屋喝水,邬双樨一本正经地喝水。
“你胳膊上那个,是牛痘。从我身上来,毒性不大,但是能防天花。”
李在德活动活动胳膊,邬双樨手法淩厉,倒真不疼。李在德不解:“不是说种痘挺麻烦的?摄政王殿下又是起热又是起疹的。”
邬双樨摇头:“不知道,目前看这个方法似乎的确是更安全,不起疹子也不起热,最严重不过是起几颗水痘。据说是牛身上来的,京畿正在征召这种牛,只要牛的水痘,有赏。”
李在德简直震惊:“就这麽简单?就能防天花?”
邬双樨叹气:“我知道的你的感觉,这麽简单就能防天花?但是……这是真的。一起干活的,我们种痘了的京营没事,京郊戍卫出事了。”
李在德知道邬双樨在干什麽,他拦不住。鹰扬将军本来也不要命,在战场上为了战功真刀真枪地拼杀。宫里太后说了,此乃国难,死于天花亦是为国捐躯。李在德轻微颤抖地抽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十分平静地垂着睫毛:“你,你放心,想做什麽做什麽,沖锋陷阵也别担心,生病受伤就回家来。”
邬双樨眼睛一热,搂着李在德,闭上眼睛。
他一生的目标就是光耀门楣。既然生为人子,顶门立户,光宗耀祖。他在最风光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準备。
现在傻狍子跟他说别担心,可以回家。
李在德听他呼吸声不太对,想擡头:“月致?”
邬双樨把他压在怀里,低声道:“别擡头,别擡头……”
李在德小小叹口气,坚持弯着腰,抱住邬双樨,轻轻拍他的背。其实是拍在铠甲上,冰凉冷硬,有微微清脆的声音。李在德听邬双樨的心跳声。隔着铠甲,他就是能听见。胸甲被李在德的脸贴着,渐渐温热起来。
邬双樨紧紧搂住。被铠甲包围很硌,但是很安全。邬双樨双手一环,就是天地中最安全的地方,顶得住一切风雨。
李在德坚信。
朱大夫上报王修:找到新的种痘方法,可以一试。王修终于坐不住,亲自坐马车出城查看京畿皇庄。他到达皇庄门口,一下子看到许多军人排着队。周烈从里面出来,一条手臂光着。
王修下马车,周烈迎上来:“王都事怎麽来了。”
王修指着士兵:“他们在做什麽?”
周烈淡然:“种痘。”
王修瞪大眼睛,看到周烈胳膊上的血迹。种痘不是塞鼻子?周烈道:“朱大夫解释最初的种痘方法就是要见血的,快而迅速。京营天花疫情不容乐观,这几日凡是种了痘进城收尸的士兵的确没事,我先斩后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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