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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几人都以为摄政王早已有后续布置,虽然满腹狐疑,还是各自打道回府。
只是事态的发展却教他们愈发不解,虽然皇帝将事情压了下来,可朝中对摄政王的攻讦一日比一日激烈。
除了世家,连勋贵都掺和了进来。
在此之前,由于世家势大,勋贵们为了与其抗衡,向来都与摄政王合作无间。
可随着世家因为“门阀之乱”元气大伤,这股平衡被打破,世家们害怕一向强硬的摄政王对其赶尽杀绝,于是联合勋贵,转而将矛头对准了摄政王。
今日是朋友,明日或许就是敌人,朝局瞬息万变,波诡云谲,虽有皇帝明显的偏袒,可瑶姬毕竟尚未亲政,她已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门阀之乱”让世家无可避免地露出了衰败之相,也让他们如同惊弓之鸟,再不能容忍一个对世家态度强硬的摄政王存在。
所以他们甚至搬出了谋反的罪名,数年前沈祁下狱的那一幕俨然重现,而谋反比通敌叛国还要严重!
甚至连张靖安都在单独奏对时委婉地劝过瑶姬:“朝局不稳,非社稷之福,圣人该知道,有舍才有得。”只有舍弃一个摄政王,才能安世家之心,安朝臣之心。
瑶姬却不肯:“什么东西该舍,朕自知之,不必卿来置喙。”
她这般表现,朝臣们自然愈发不满,原本因着瑶姬支持萧煜推行试策之法,她的声望就有所损伤,此时人心惶惶,一时之间,她的境地越加艰难了。
更让她心急如焚的是,她派去王府的内监每次报回的答复都一样:“殿下病中谢客,谁也不见。”
“你问他,”她终于一把摔了桌上的笔,“是不是连我也不见?!”
萧煜到底没有做到这样决绝的地步,就在次日,已有半个月闭门不出的摄政王入了宫。
从王府一直到禁城的路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他。
萧煜丝毫也没有大病初愈的模样,瑶姬也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此时业已入秋,太极宫外阔大的广场上,秋风打着旋儿卷起枯叶,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金砖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迎着那光走进来,面目像是看不清,瑶姬定一定神,又是一如寻常的眉眼。
似乎方才那稍纵即逝的疏离遥远只是她的错觉,可没来由的,冰冷从指尖朝上蔓延。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问他究竟为什么不入朝自辩,告诉他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等他,她什么都知道了,那些过往的旧事,那些惨痛的回忆,她不知道他的答复是什么,但不管他怎么想,要怎么做,她相信他,也永远不会收回那个请求。
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定定地看着萧煜舞拜行礼,礼毕,却依旧跪伏于地。
她明白了,那冰冷顺着四肢流进血管,竟似将她一颗心脏冻得坚硬。
“臣有罪,今日特入宫请罪。”
良久,瑶姬听到自己艰涩地说:“何罪。”
“谋反。”
角落里,正在奋笔疾书的起居注官闻言微微一顿,惊疑不定地抬头,不知究竟该不该落下这一笔。
而皇帝开口说话了,她像是在笑,那笑却如同悲声:“好,好……谋反……”
“这就是,你的选择?”
摄政王似乎犹豫了,双唇开了又合,最终他垂下眼帘,不再看端坐在宝座上的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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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日,摄政王萧煜因大不敬之罪下狱,上念其辅政多年,于国有功,遂赦其罪,为惩其骄横,夺摄政王之爵,幽禁于府,非大赦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