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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高崖与彭怜在厅中坐下吃菜喝酒,栾秋水回到后院女儿闺房,看着请来的洛家全妇为女儿梳妆打扮,笑着对洛潭烟道:“今日怜儿一身吉服,看着比平日还要英俊几分,吾儿可是有福了!”
洛潭烟面色微红,眼角犹带泪痕,闻言笑着说道:“托娘的福,以后女儿与彭郎自然更加孝顺父亲母亲……”
她话中有话,栾秋水岂会听不出来?她浑若无事笑道:“吾儿孝心,为娘素来都知道的……”
请来这位洛家全妇年纪不大,约略二十出头,闻言也笑道:“二姐天生福气大的,嫁了位举人老爷,将来夫妻显贵、子孙满堂自然不在话下,妾身今日能为二姐梳妆,也能沾沾不少喜气!”
她手脚麻利,不多时便为洛潭烟梳好头发,又开了面、清了眉,随后涂脂抹粉,戴上凤冠,披上霞帔,与一众丫鬟服侍洛潭烟穿上八幅绣花罗裙、红缎绣花鞋,系上裙铃、裤铃,最后盖上大红盖头,才算梳妆完毕。
栾秋水吩咐出去,不久外间一声炮响,随即两名随嫁丫鬟搀着洛潭烟朝门外走去。
花轿早已停在了闺房之外,新郎新娘一起吃了合婚饼,这才由着两位伴娘扶着新娘子上了八抬大轿,由彭怜行过供拜轿神之礼,又鸣炮三声,于是起轿出门。
栾秋水站在阶前,看着迎亲队伍远去,不由眼中流下两行热泪,又想到以后便能与情郎长相厮守,心中自然更加火热。
两家距离不远,迎亲队伍离去不久,便听远处炮声想起,栾秋水知道,女儿已经到了彭宅门外,便叹气一声,径自回了自己住处。
几家欢乐几家愁。
彭宅门外喜气盈盈,大红花轿轻轻落地,随后新人下轿,应白雪打发家人洒下五谷钱果等物,惹来街坊四邻孩童争相抢拾铜钱,一时欢声笑语无限。
一条大红毡褥绵延入内,隐约显现彭家财力,两位伴娘扶着新妇缓步进门,到庭院中早已摆好的椅子上坐下。
彭怜手持秤杆过来,微微一挑,掀开新妇盖头,大红吉服下面一张绝美面容宜喜宜嗔,正是洛潭烟笑吟吟看着自己。
“烟儿……”彭怜神情激动,有些情难自已。
“相公!”洛潭烟语调娇羞,也是情难自禁。
“请二位新人起身,要拜堂了。”一旁喜娘出言提醒,这才将二人柔情蜜意打断。
“新郎官着急要入洞房了呢!”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彭怜面上微热,却是不以为意,走到左侧站好,等洛潭烟由着伴娘扶起站定,才听礼生唱道:“请新人拜,天神地祇东王公西王母,再拜,又拜!请新人拜,本家禁忌龙神井灶门官,再拜,又拜!请新人拜,本家伏事香火一切神祇,再拜,又拜!”
“夫妻对拜,再拜,又拜!”
彭怜转过身来,深情注视洛潭烟,随即弯腰一礼。
洛潭烟面色微红,眼中洋溢欢喜之意,深深一礼,以示男尊女卑。
“礼毕,送入洞房!”
礼生一声令下,众人将新郎新妇扶起送入洞房,随后应白雪亲自出面,为新人行合髻结发之礼。
她心灵手巧,动作极是麻利,几下将夫妇二人剪下头发结成,随即笑道:“奴祝相公姐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洛潭烟俏生生一笑,低声说道:“姐姐辛苦了……”
应白雪嫣然一笑,轻轻点头致意,随即退到一旁。
“饮合欢酒!”礼生一声清唱,练倾城一旁端来金盘,上面两支金质酒杯由红绳系在一起,另有一座白玉酒壶,她端的极稳,微微弯腰送到新人面前,娇声说道:“请二位新人取酒!”
她今日也是一身华服,配上高挑身材,在人群中极是显眼,彭怜取下酒杯,笑着微微点头以示嘉许。
洛潭烟也拿起一个酒杯,冲练倾城挤了挤眼睛,又是调皮又是可爱。
练倾城笑着退下,夫妇二人各伸手臂交错而过,而后饮罢杯中醇酒,相视会心一笑,俱是喜不自胜。
早有喜娘过来,将两个酒杯仔细收好掷于床下,她为此习练多年,扔得极有准头,一仰一合,极是吉祥。
婚礼繁缛复杂,彭怜本就头大,好在有应白雪一旁相佐,他着实省心不少,至此诸般礼毕,彭怜外出酬谢宾客,只留洛潭烟一人在新房中独坐。
等众人散去,洛行云才走进房中,在妹妹身边坐下,笑着说道:“烟儿今日真美,便是姐姐看了,也要心动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