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是了,因为你第二轮已悄悄将‘泪血凤奁’内藏之物拿了回去,就算身份暴露,谁也没法指证你的罪行。只消降界之事不被抓个现行,你在现实里仍是体面之人,啥也不怕不是?所以吾才好心提醒你,今晚可别被人逮到啦,一世清名毁于一旦,下场肯定是惨。”
“你————!”
“竹虎,此间人人无不是受制于信物,拿命在搏。”即使透过竹簧,梁燕贞的口吻仍听得人浑身凉透。“玩得这般下作,是不是那个了点?”
竹虎狼狈不过一霎,听她发难,反倒宁定下来,冷笑道:“辵兔,你地宫那轮把咱们全挡在外头,也好意思说我?‘泪血凤奁’现下仍在降界流转,我是违背了哪条规则,尚祈指教一二。”
“……你说的‘补救’是什么意思?此后降界还要不要继续召开?”冰无叶冷不防问。
梁燕贞与竹虎似未料到他会开口,听得此问毒辣,直指关键,不由得停下争吵,齐齐转对羽羊神,但看他如何回应。
“问得好。”羽羊神打了个清脆响指,怡然笑道:“游戏自是要继续的,既然扯到现实界,吾等便在现实中分胜负好了。过得今夜,诸位的身份再不安全,随时有曝光之虞,被揪出来的人左右是个死,那便算输了。怎么样,是不是好刺激好有趣?”
“且慢!”梁燕贞冷冷插口。
“普天之下,只你知道我们三人身份,若你随意泄漏,我等必败无疑。已知结果的游戏,还有什么玩头?既无公平可言,算哪门子游戏?”
冰无叶微举起右手食中二指。
“此外,你并未规范‘赢’的条件。只能输没法赢,也不算公平。”
羽羊神拊掌大笑。
“非常好!这样就对了,讲究规则,坚持公平,这才是游戏的精神,竹虎你也学学人家,别老这么不上道。二位的问题,吾就用一个答案来回答好了:谁能揭破吾之真身,就算是赢。吾会把其他二位的身份秘密交付胜利者,让赢家决定游戏要不要继续。”
“这是预计赢的人,不会放你一条生路了。”梁燕贞不禁失笑。
“……你会么,辵兔?”羽羊神笑意未减,听来竟有几分爽朗,梁燕贞无言以对。
竹虎沉声哼笑。
“未若咱三人合力,今晚便收拾了你如何?也不必多花无谓气力,玩捞什子游戏。大伙收好降界所得,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岂不甚美?”有意无意转对“水豕”,似暗示他毋须动手,作壁上观就行。
梁燕贞叹道:“正所谓‘会无好会’,你要以为他会不留后手,大摇大摆跑来取笑我们,我都不知道是污辱谁的脑袋了。”竹虎哼道:“适才你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但也只是徒逞口舌。
堵着羽羊神是一回事,但从羽羊神逼出水豕,便知是有备而来,若这厮今夜死于此间,怕三人全要陪葬。
冰无叶再度举起了右手。
“你方才说‘过得今夜,诸位身份再不安全’,我想请教这部分的细节。”
羽羊神点头如捣蒜,频频伸手抹着头盔上漆黑滑亮的羊眼珠,语带嘉许。
“身为主办单位,有这么优秀的参赛者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吾下定决心,绝不让大家失望!诸君都犯了一个以上的致命错误,按理爽日子只能过到今晚啦,所幸离天亮尚早,亡羊补牢,好歹搏它个出赛资格,要不平明即死,也别想玩捞什子游戏了。”手一扬,三枚蜡丸分作三方飞去,笔直胜似铜弹。
竹虎反手抄住,震碎蜡壳,“唰!”抖开内藏的字条,瞥得一眼浑身剧震,急道:“……少陪!”语声未落,身影已没入夜幕。
梁燕贞吓了一大跳,赶紧捏开蜡丸,失声道:“怎么会……可恶!”也施展轻功离去。
应风色在床底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口,心想若是自己,羽羊神所掷须得是什么样的内容,方能教他头也不回走人:今夜之前,鹿希色的安危或有此分量,如今……胸中刺痛,忍不住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像要驱离杂识也似。
片刻才意识到身子已能约略动弹,至少是能挪挪指掌头颈,碰出些许噪音的程度,不知为何无一丝欣喜,只觉寥落。
而冰无叶并未离开。
他捏碎蜡丸,小心翼翼展开字条,反复观看,仿佛小小纸头上抄了部佛经,半天瞧不完。
蓦地风起,将纸条刮了去,虽只一瞥,拜毛族夜视能力所赐,应风色清楚看见纸上霜白一片,能反射月光,竟是半点墨渍也无,遑论辞句。
“就算失望也别乱丢纸屑啊,你们江湖人的卫生习惯就是不好。”羽羊神啧啧两声,手一招,纸头又飞回掌里,却非控鹤功之类的黏劲,而是巧妙地运使鞭梢所致。
“原来我是唯一没犯下致命错误的人。”冰无叶淡道。
“本来没有,但你刚放走了豢养的小黄雀,我认为比那两人犯的错都要再糟糕些。”
应风色注意到羽羊神不再以“吾”自称,口气也有微妙变化——装腔作势的丑角感消失,变得威严许多,要不是视界里两人未动,应风色差点以为是旁人接过羽羊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