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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却始终未开声。
应风色低头追着她的眼,温柔而坚定地,不让少女慌乱逃去。
“那你觉得,从小最疼你、最宠你的姨娘,她心里懂不懂你,知不知道阿妍是这样一个舍不下无辜受累之人,不敢任性妄为的孩子?”
阿妍一怔,诧异地抬起眼眸。
应风色和声续道:“袁夫人若担心你毫无责任心,会因为一时糊涂,令众人蒙受诛夷九族的大不韪之罪,岂敢放你在外头胡乱游玩?早把你锁起来啦。”
阿妍破涕为笑,嘴上兀自不肯饶,反口道:“锁我做甚?我又不是小狗,锁你还差不多。”忽然发觉他用了“大不韪”三字,心底有些慌,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你……你发现了?”
应风色微笑道:“扇儿我没带在身上,但也是反复看过了的,每回想你便拿出来瞧,没一万也有八九千次了。”阿妍红着脸啐他:“瞎……瞎说!”心里甜丝丝的甚是受用。
知她是“泼天风”虞龙雪的外甥女后,瞧她总觉分外明媚,阿妍的容貌身段本就无可挑剔,又是未来的太子妃,再加个“评书角色具现化”的属性,馋人何止攀升数倍?
暴增十倍都有余。
推算虞龙雪在定王帐下任事,差不多就是阿妍的年纪,顶多再长三两岁,她是《说巡北》中那红衣霜刃的“泼天风”更嫩更完美的版本,是他情窦初开时的美好投射,虽说现今的袁夫人虞龙雪依旧美艳,说不定熟得恰到好处,正是采撷品尝的好时节,但未嫁人的阿妍犹是处子,啖啖头汤还是极具吸引力的。
若非顾虑莫婷,恐失玉人芳心,以莫氏母女高超的外科手法,修补少女的纯洁之证还不是信手拈来?
饱尝阿妍后再还皇帝陛下个完璧的太子妃,绿得未来的天子一头,想想都觉过瘾。
“……喂,你想什么笑得这般猥琐?”阿妍轻撞他一肘。
她虽不会武,这下却甚有力,足见身子壮健,不似花朵蔫弱。
“她……那位姑娘来啦。”
应风色回过神,见黑襦少女喂完乳糜,拍哄着婴儿走到门边,空灵的眼神轻飘飘地投往这厢。
“要不进来坐会儿?阿洁吃饱啦,我正要烧饭。”气音虚渺,却未予人有气无力之感,稚拙中透着股难以形容的韵致,就跟她的外貌衣着一样,既矛盾又迷人,神秘得让人想层层剥开她周身的迷雾,直到再无丝毫遮掩。
阿妍胆大,嘴里说着“怎好意思”,却无意离开,但心底不无犹豫;毕竟幽暗屋里两具摇篮轻晃,虽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差不多是乡野奇谭的画风了。
黑襦少女淡扫一眼,忽绽微笑。
“她们还没走远,我能感觉到。不想进来就在院里坐,现在出去,方才就白躲啦。”转身入屋,将襁褓中咿咿呀呀的小东西放回摇篮里,皱着小巧挺翘的琼鼻逗弄,精致的侧脸宛如玉砌,挑不出半点瑕疵。
这画面委实太美,再怀疑是狐仙什么的,阿妍都觉对不起她,拉应风色走进屋内。
从她背后居高临下一眺,摇篮里的婴孩小脸如熟透的红苹果,餍足闭眼,撮拳颊畔,边缘似能透光。
还好婴儿不是假的。
阿妍辨不出小孩年纪,喃喃道:“她是女孩儿么?好漂亮啊。”语声中充满感动。少女推着摇篮并未回头,轻渺酥嫩的气音里听得出一丝笑意。
“是啊,阿洁是女孩。我也觉她挺漂亮。”
“我叫阿妍,他叫阿雪,同阿洁一样,都是’阿‘字辈。”阿妍笑道:“是了,你怎么称呼呀?我还没谢你,方才帮了大忙。”她本想管少女叫“姐姐”,瞧着总觉她比自己小,又不好充大。旁人若以“你”径呼初识之人,难免显得无礼,阿妍却说得大方自然,不致令人反感,反觉亲切。
“我叫简豫。”
“阿洁……是你女儿么?”犹豫半天,阿妍仍再确认了一次。
自称“简豫”的黑襦少女摇头,系着鬟髫的雪白丝绦轻晃着。
“阿洁是我妹妹。”两人这才放下心。
虽说幼女嫁人乃至怀胎时有所闻,应风色和阿妍都不希望发生在她身上。以她超龄早熟的应对,应风色本以为是生活锉磨所致,此际心怀一宽,突然失笑:“那阿洁岂不是叫’简洁‘?”
简豫俏脸上的诧色一现而隐,继而微露恍然:“也是,那她真得叫简洁啦,这名儿怎取成了这样?”三人皆笑,登时拉近距离。
少女话少,瞧着像不想回答时、怎么问都会被无视的类型,以致闲聊半晌仍难知根柢,只知她管屋主叫“先生”,那人是名大夫,她与阿洁寄居于此,与先生一同生活,其余一概问不出。
另一具摇篮里铺着厚厚被褥,瞧着是空的,不知为何要替阿洁准备两个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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