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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完全理解她,不说因为关心别人的活路,就看这尊玉像,如果手里没人谁供奉给她喜欢的东西呢?
没有人马、没有实权,处处受制于人,要吃什么玩什么享受什么或者有想做的事,都不太容易;姚姬本身就锦衣玉食惯了,怎么忍心让她受半点委屈呢?
她又不是圣人,哪能完全大公无私,人之常情罢了。
他点头称是。
姚姬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了高兴的微笑,便接着说道:“我想过,唐代有内侍省,这名字不错,可以把总坛改个名字叫内侍省。平安想一下,咱们住的地方要人管事吧,各种用度需人采办吧,总坛的又是自己人,比重新去找人好多了。各分坛每个地方其实也就是数百教众,只要给他们土地,让坛主管理地方,便可保持原状;官府那卫所,一处将官就管几千户人,咱们的地盘上多一些几百人的分坛,应无伤大雅?”
她说罢带着期待的表情,想来在辟邪教多年,为她提供了生存之所,她对教众还是很关心的。
那风情万种的美目中流露出的期待,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别说要一些土地,就是要一座城,张宁也想要给她。
他沉吟片刻,时不时注意她投来的目光,说道:“朝廷设置的锦衣卫起初可能不是为了军情情报、而是内斗的工具,但锦衣卫确实起到了细作打探情报的作用。我早就意识到咱们在这方面的欠缺,就如发生在长沙府的那场伏击战,官军从容布兵守株待兔,我们一点情报都没有;又如老徐死前被人利用,我们也一无所知……
参议部曾组建过近卫局,但是没什么作为,有一次抓获了锦衣卫细作还是辟邪教众的功劳。老徐死了之后,近卫局如今更是名存实亡。我想总坛改为内侍省之后,也可以负责起这部分职权。”
姚姬听罢笑道:“你却是大方,我只是想要一颗珠子,你干脆送一条链子……辟邪教一旦涉足军务,你倒不怕我干政?”
张宁轻轻说道:“要是我死了,儿子还没长大的话,我会支持母妃摄政。”
在他的看法里,权力不是只有男人才想追逐的东西,明朝女人不能干政并非她们不愿意,只是被极大约束而已;权力的含义就是,谁愿意受制于人、愿意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谁不想为所欲为?
欲望不分性别。
姚姬急忙伸出玉手,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你是在咒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片刻后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手指就像摸到了一块火炭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红,却故意板着脸微微侧头道,“你去前厅罢,早些把结果告诉诸位。”
一旁的白衣侍从屈膝道:“是。”
旁人一走,姚姬便更大胆,开始无顾忌地观察张宁的眼睛,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好似想去理解彼此的内心。
张宁的内心极度简单,甚至庸俗。
当不再一无所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与她分享利益;有的女子,送她一条值钱的首饰就高兴了,有的人成了情妇则要一栋楼……
而张宁给的东西,是更实质的政治权力,它能带来更多,比送一箱子金银首饰贵重多了。
他也相信这是姚姬想要的东西,因为她曾经在宫廷里呆过,那些宫廷内斗的残酷恐怕难以忘记,她明白权力地位的重要,绝对不愿意受人践踏羞辱、以及违心地委曲求全。
……
这时张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战争胜利后应有的得意,他沉声说道:“我击败了八万大军,很快还要去攻占岳州、武昌、荆州,更多的城、更多的土地,用武力去占有。只要母妃要的东西,我都愿意给予,分坛的那点土地算什么?我们需要胜利和实力,今后什么马皇后之类的货色敢给母妃脸色?让他们仰仗您的鼻息求活罢。”
“你竟然用好处来贿赂我?”姚姬的情绪失去了淡然,声音微微有些颤动,“以后没有外人,你不必叫我母妃了,不知为何听着怪别扭……”
“那叫你什么?”张宁的目光愈发专注,声音也低沉起来好似在说什么秘密。
“叫甚么……”姚姬深深呼吸了一口,摇头道,“算了,就叫母妃罢。”
张宁道:“之前你承诺过的,您还没奖励我。沅水一战您亲眼所见,我打得可是十分艰苦,命都不要了。”
姚姬的眼神微微转移,从张宁背后的玉石佛像上扫过,不禁退后了一步,她的胸口一阵起伏好似呼吸不畅,上衣丝料上如波颤动,压抑着丰腴的内在。
“我……”她退后时后腰已经触到了桌子,下意识把手向后按去支撑重心,不料碰到了茶杯。
“铛”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吓得她全身都是一颤,脸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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