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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出他的困惑:“她这个尊号犯忌讳,叫人念都不敢念,可她却执意不改。再加上她出世时间很短,在两百年前她便销声匿迹了,故而后世之人并不知晓曾有这么一个特立独行之人。”
开山开山,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便是那五座山。游苏听完甚至觉得乾龙尊者评价这位前辈特立独行还是保守了些,分明就是大逆不道才对。
“为何这位前辈会销声匿迹?”
“两百年前她一双赤手空拳打上恒高神山仙祖庙,无人知晓原因,但之后便再没人见过她,连这个尊号也渐渐被人忘了。如果是她的话,在自己的碑文上写成是被我邀请来的也便不奇怪了,她那般霸道的人,又怎可能承认是自己不请自来。”
游苏越听越是心惊,感叹天底下还有这种奇女子。
“可她为何要两次下海底?”
“没人知道她想干嘛,包括那次打上神山。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仙子,她才是真的遗世独立。”
游苏闻言略微颔首,心中越发好奇起这位前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来。
见与游苏也话多了起来,女人不察地捏了捏玉指,顺势便问起了她更关心的问题。
“白泽她……她恨我吗?”
游苏心知这女人还是忍不住了,拨弄着重新燃起的篝火,“你若真觉得愧疚,该自己去问她才对,她就是真的对你有恨,也不会对我言说。”
游苏觉得这俩人既然是一体双魂,那就是比自己人还要亲密的‘自己人’,哪有人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呢?
火星噼啪炸开,乾龙尊者望着跃动的火焰,仿佛看见那个总是蜷缩在阴影里的自己。因为过于孤单,所以她才有了第二个自己。
她已暗下决心,等下次相见,她便让白泽回到这具身体里来,哪怕以后她多睡些也无妨。
火光衬得女人愈发苍白如瓷,游苏还是心软了:“不过她与我讲起你时,眼底里并未有恨,也没有怨。她说你们都对互相做了过分的事,只不过被赶出来的是她罢了。”
女人终是如释重负般笑了,倒像春溪冲破冰面的清响:“她虽然胆小,但确实比我更清醒。”
“当然了,她也不是一句你的坏话都没说。她说你们在神山求学时,每次被讲师惩罚,你便会故意不醒,好让诸如罚抄三百遍《佑山书》的惩罚都轮给她做,这个仇她会记一辈子。”游苏坏笑着。
女仙猛然转头,“她连这个都……”
“还说因此通宵染了风寒,你却埋怨她不爱惜身体。”
篝火忽然爆开一团金芒,映得乾龙尊者耳尖绯红。她别过脸去,声音闷在毛领里:“多嘴。”
雪不知何时停了,星河自他们头顶流淌而过。
游苏吃饱喝足,也觉得有些疲乏。他倚靠在女人身旁的树干上阖上双眼:
“天亮记得喊我。”
乾龙尊者看着身侧少年的侧脸,怔怔有些失神。
当一个人能安然在另一个人身边入睡的时候,应该也是将她看作了自己人吧。
火光映照下,两人明明有些距离,剪影中却像倚靠在一起。
女人望着少年蜷在雪地中的单薄身影,忽而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绒盖在他的身上。在游苏均匀的呼吸声里,还混杂着女子极轻的呢喃:
“谢谢。”
游苏睫毛轻颤,却并未睁眼。
他不是真的乏了,他是来寻师娘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再回到这个被装点的极为温馨的剑宗小院,却没有见到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
而在之前,每次师娘都会安静守在他的床边。
是师娘出什么事了吗……
比起不好的预测,游苏更倾向于师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毕竟谁也不可能一直活在梦里。
日出无声,篝火渐熄。
“该启程了。”乾龙尊者起身拂去裙上霜,这场夺回神山的大戏终于到了高潮。
游苏望着天际将明的晨曦,忽然觉得这北敖的雪,其实有时还是挺温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