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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记咳嗽了声说:“老马,那怎么行,你只管放心,诺大个南平还会没个适合的家属房给我们的副书记住,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小杨,你赶紧去想办法,半个月你找好房子,替马书记搬家!”见马书记还要说话,顾书记忙说:“老马,我是班长,这些小事情你就服从组织安排吧,小杨你去想办法,遇到什么困难直接找我。你先出去,我们还有些事要谈。”
杨陆顺闷闷地出了门,连秘书小曹打招呼也没回,只惦记着半个月从哪里找个适合的家属房,把县委大院所有的房子盘查了一次,实在没有多余的,何况马书记肯定得住常委楼。一想到常委楼,他立马就锁定了阚书记那套房子,按说阚书记已经的病退人员,虽享受处级待遇,毕竟不是常委班子人员嘛,再一琢磨顾书记的话,怕他们早有预谋只是不挑明了,这个得罪人的事就落他头上了。真要让阚书记腾房子,换谁也不敢开口,岂不说宋姨脾气大,也得可怜可怜阚书记,何况自己还受了阚书记的提拨之恩,万万不能做千人指的卑鄙小人!可顾书记的指示如若不完成,就一下子得罪了在任的书记副书记,一句话,难!
杨陆顺愁眉苦脸地回了家,勉强吃了碗饭连旺旺叫他做游戏也推辞了,怏怏不乐地上了楼,斜靠在沙发上,电视虽开着,可眼神却定格在天花板一角落。沙沙很纳闷,随口问了句,要是平常工作上的事,六子根本不会搭理她,没想六子滔滔不绝把苦水全倒了出来,听得沙沙花容失色:“六子,那你得赶紧做决定,阚书记再对咱有恩,可不能眼见着得罪顾书记马书记呀,何况阚书记生病后我们看望得次数最多,你也精心照顾过他,阚书记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你不敢去,那我去说好不?”
杨陆顺哀叹道:“沙沙,我真命苦,偏生我还分管着这摊子事,就算阚书记大人大量腾了房子,我杨陆顺还是会被人骂做白眼狼翻脸不认人啊!阚书记才病退,我这昔日被他一手提拨的人就轰他出县委大院,我怎么老摊上这不是人做的事哟!”
沙沙搂住六子的头,轻轻抚摩着他的头发说:“六子,是个坑你也得跳呀,得罪新来的马书记,得罪顾书记,你怕是地位不保,被人戳几下脊梁骨又算得了什么?咱们把话好点跟阚书记宋姨说说,那咱们的难处说清楚,相信阚书记宋姨会原谅你的。六子,毛主席伟大吧,小平同志伟大吧,不照样也有人说长道短,咱们不是存心为难别人,求个心安理得算了。不是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杨陆顺还有什么话说,强振精神说:“那你去准备点东西,我们现在就去阚书记家,半个月时间还要帮阚书记找好新家呢。”
昔日宾客不断的阚书记家冷冷清清,见到杨陆顺夫妻俩,宋姨亲自去泡茶已示感激,沙沙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表现的机会,自己倒了茶,还刻意把屋子稍微拾掇了下,让宋姨连声道沙沙的好。
阚书记则心态要好得多,但从浑浊的眼里还是看得出包含了感激,都这么久了,还只六子时时来看望,不过今天六子气色郁结,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以为是他这副书记退了六子遭人白眼,也就不好开口问及,倒是沙沙和老伴有说有笑的,便也听着她们说话,时不时跟着乐和乐和。
倒是宋姨见六子怏怏不乐,开口问道:“六子,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呀?唉,老阚身子不争气,倒让你跟着遭罪了。”
杨陆顺忙说:“宋姨,您别这么说,没啥不顺心的了。”沙沙撇着嘴巴说:“他呀,都这么好几天了,茶不思饭不香的,我怎么问他都不说,好在我打电话到县委办问了问,才知道顾书记在刁难六子。”
阚书记立刻问道:“六子,究竟怎么了,老顾想干什么?”
杨陆顺满脸愧色,嘴巴张了几张,终究没说出话来,长叹了声垂下了头。
宋姨也是老经世故,稍微一琢磨估计与自家有关,想到老阚没病之前就与老顾意见颇大,怕是老顾落井下石还报复了,拉着沙沙的手说:“好闺女,六子开不了口,你就告诉宋姨,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真要是因为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让你们为难,我跟老阚也豁出去了。”
沙沙说:“宋姨,是这样的,新来的马书记要把家迁到南平,也不知为什么那么急,顾书记给六子下了死命令,半月得替马书记在大院里找到合适的住房,谁都知道顾书记是打您家房子的主意,这不是摆明了刁难六子么。都知道六子是阚书记一手提拨的干部,却偏偏叫六子做恶人,您也知道六子的秉性,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可硬要违抗,这不把身家前程全搭上了么?阚书记宋姨,您两老评评理,是不是把六子往火坑里推哟。”说到伤心处,沙沙泪流满面!
宋姨勃然大怒:“顾宪章,你真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东西,我、我这就骂上他家去,看他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怎么着!老阚,我这就扶你下楼!”说着就要拉老阚,不想怒气交急,起身过猛,就觉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唬得杨陆顺一把搀住宋姨,沙沙又是顺胸又是抚背,这才缓过气来,斜躺在沙发上,老泪纵横。杨陆顺更是内疚,两眼憋得通红。#p#分页标题#e#
好在阚书记久经官场,养气功夫甚为到家,起初亦是怒气冲天,旋尔就平静下来,看着老伴气若游丝,沙沙梨花带雨,六子痛心疾首,仰天长叹道:“好一招毒计,真真把六子坑得不轻呀!要是我老头子不让屋,六子势必无法在大院立足,即便我老头子让了,天晓得多少人要骂六子是白眼狼,为了讨好新书记,连对他有提携之恩的老书记也敢下狠心!我老头子没几年好活,生生苦了六子啊。六子,我老头子想好了,这屋我让,我一退休老头是没资格住这常委楼,只是顾宪章也太卑鄙无耻了,心胸狭窄如斯,算什么党的干部,定没好报!”
宋姨听到老阚要让屋,嘶声道:“老头子,让了房子我们住哪里?你就眼看着顾宪章爬到你头上做威做福?”阚书记唉了声说:“老伴,要想开些,如今我不是三把手书记了,只是个病退老头,往后好多地方得求着县委开恩照顾,再说总不能让六子里外不是人吧,好歹六子是自己人,他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宋姨顿时哑然,沙沙也是感激万分,蹲在宋姨身边哭得更凶了。杨陆顺扭头擦了下眼睛,说:“阚书记,我对不起您,您一手把我提拨起来,我不但不能报答,反而为难您了。”
阚书记颔首道:“六子,其实你才是受害者,顾宪章是在报复我呢,玩阴谋诡计我们不是对手,就认了。不过你要把握这次机会,看能不能取悦那马峥嵘,名声是难听了点,总比什么得不到要好。再说你宋姨是劳动局的工会主席,正科级,想必劳动局会给套住房我们养老的了。”
杨陆顺知道多说无益,咬着牙道:“阚书记宋姨,请两老放心,我一定在劳动局争取一套好房子。我、我这就给马副书记报喜去!”说罢他拨腿就走,他怕多留一会会更伤心难过。
到了县招待所,杨陆顺才缓过情绪,在衣冠镜前见眼睛发红,知道这幅样子去见马书记不合适,也不知道马书记房间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客人,便去了服务员值班室,值班的服务员自然认识县委办杨主任,笑容满面地端茶倒水,杨陆顺也不客气,要了服务员是毛巾好生洗了把脸,梳理好头发,还强颜作色开玩笑道:“小刘妹子,你是毛巾好香哟。”
平时不苟言谈的杨主任居然开起了玩笑,让小刘心情大好,回敬道:“杨主任真会开玩笑,有你家夫人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