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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自然晓得徐心言何许人也,几次去跟杨县长去市政府开会后,杨县长都要抽时间见见党校的同学,就有组织部的徐处长,而且县党代会是市委组织部领导身份出席的,忙恭敬地问:“徐处长您好,不知道找我什么事,请徐处长指示。”
徐心言笑道:“哦,不是公事,我打电话去杨县长办公室没人,我记得你是杨县长用得比较上手的秘书,就请你转个话,叫他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打这个电话,号码是xxxxxx,我们党校同学准备搞个聚会,想听听杨县长的意思。”
此时的杨陆顺正肩负着神圣使命,监督着各乡镇的清退工作,不过顾宪章给他的指示是,多看少评论。杨陆顺知道清退工作有顾书记大力支持才得以迅速开展起来的,自然也遵照指示,不定地点的突击检查,到了村组也不干涉正常工作,只是往农民家里跑,问情况。顺便到基层社看看新棉收购情况,刻意检查收购点的磅秤准确度,小周车上后箱有个五十斤重的铅箱,专门从计量所里弄来的标准件,上下误差超过百分之三的,对不起,记录下该点的人员名单,按照全部收购总量没收克扣的斤两,还要给予该乡基层社领导严厉批评。一时间各乡镇基层社的收购点是鹤唳风声,为了不受处罚,从县政府收买眼线,只要杨县长的车出了县委大院,各乡镇就都开始做预防工作,有的收购点甚至把眼线布置到了数里之外,只要见到杨县长的破桑塔纳就换标准称。活象了抗战时期防鬼子进村。
白利民知道杨陆顺下乡必去基层社的收购点,也就想出了合理汇报的主意,农行不拨款,棉麻自然没钱给基层社做收购预备款,基层社晓得杨县长痛恨给农民打白条,没钱了收购点只好停称关门。杨陆顺见到平常总有农民卖花的门市部铁将军把门,少不得要问原因,收购点的工作人员实话实说,没钱收花,又不能给农民打白条,只好停称。
杨陆顺当然要找棉麻公司问情况,国家早就准备充足的资金了,怎么会没钱?电话直接打到白利民办公室,白利民就说:“杨县长,电话里说不清楚,还请允许我当面汇报。”
杨陆顺不是官僚的人,为了尽快解决问题,驱车就直奔棉麻公司,他觉得棉麻公司收购资金断链,和农行有莫大关系,只是没想到是沙沙从中作祟。
依旧在经理接待室,白利民先汇报了近段收购情况:“杨县长,新棉上市后,棉麻公司就按县政府的要求,把收购均价做了小幅度提高,保证了基层社提高收购价格不至于亏本,因为提价的缘故,造成公司收购资金比去年同期有增加,但县农行却一直照去年的基本价格,发放棉花贷款,几次协调都未有结果。在资金调度方面,还请杨县长百忙中抽点时间,帮我们两家协调协调。”
杨陆顺说:“老白,开棉花收购会,不是几家单位都当面达成共识了的吗?农行怎么会忽然变卦了呢,你有没有从棉麻方面找找原因,比如说贷款资金的使用有不合理之处?”
白利民说:“杨县长,我今年到棉麻当经理,资金用度上比往年都要正规,至少县财政今年就没从棉麻要过一分钱,经费开支也比去年同期减少了很多,就是想很好地执行杨县长提高农民种棉花积极性的政策,公司其他建立骨干不明白棉麻公司为什么要损害公司利益去让农民得实惠,按照国家标准严格执行,就足以显示公司的诚意了,是我力排众异才勉强通过提价的决定。”
杨陆顺就笑着打拱手道:“白经理,我代表广大受益农民先谢谢你了。”
白利民忙摇着手说:“杨县长你这么说,我不敢当,政府的目的也是为了农民着想,棉麻同样是政府管辖的,自然要与政府一条心了。我也敬佩杨县长爱民如子,一门心思为苦哈哈的农民着想,我们从新平到县里,认识十来年,说句心里话,我自认为我们俩处得还不错,痴长十几岁,权当是老哥哥跟你老弟说点掏心窝子的话,要是不中听,还请杨县长见谅,好不好。”他是权把陆顺当要前途不贪“钱途”的政绩干部来对付,要是陆顺听了反感也没办法,反正得罪了沙沙同样是没有果子吃。
杨陆顺见老白说得郑重其事,也严肃起来,说:“白老哥,有话直说,我杨陆顺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还分得清好歹是非。”
白利民咬了咬牙,说:“还是收购资金的起头,算上这次,已经是三回断链了。上次我去农行协调资金问题,说协调是我自己抬举自己,钱袋子攥在他们手里,其实是去讨钱,信贷科长以前都还比较热情,其实我在农资公司当经理,就没少跟他们信贷打交道,酒桌子上都称兄道弟的。上次去那科长就没给我好脸色,一副公事公办的调子,我就好言相商,没一会你爱人汪主席就来了,我跟沙沙熟,就请沙沙代为美言几句,沙沙却话里有话,说我们棉麻公司得了好就忘记了农行的苦。看那科长似乎与沙沙有什么默契,冷嘲热讽了通后,隔不到两天就把钱划到帐上。我以为事情就解决了,没想又断了。我琢磨了很久,我白利民及棉麻该做的都做到了,为什么还会资金断链,仅仅断三两天又没事了呢?我觉得是因为得罪你爱人汪主席的原因。”
杨陆顺就糊涂了:“老白,你得罪沙沙?你什么事会得罪她哟。”
白利民就唉声叹气,一脸惭愧:“杨县长,我都不好意思说,原本想把粗棉布生意让沙沙做,来讨好取悦你,被你拒绝后,我才知道杨县长是真的清廉,可沙沙又找了我,想把粗棉布生意给她哥哥嫂子去做。这跟沙沙做有什么分别?没有嘛,我谨尊你的指示就委婉的拒绝了,没几天就发生了资金断链。老哥我不该出馊主意,但沙沙这么搞,实在有违杨县长你的初衷啊。”
杨陆顺火冒三丈:“老白,沙沙真的又找你要搞粗棉布生意?”见老白点了头,就说:“老白,你拒绝得好,你应该早点跟我反映,没想到沙沙胆子这么大,背着我搞名堂。农行的资金问题,我去帮你协调好,保证以后不再出现资金断链问题。沙沙真是太不象话了。白老哥,我要感谢你。”
老白麻起胆子荐言道:“这都是我搞出来的事,我是罪魁祸首。不过你既然放下县长身份叫我声老哥,那老哥有些话还得冒犯冒犯。我在基础社当过主任,在农资公司当过经理,手里多少把着些来钱快的生意,但我做到一条,那就是堂客不许干预我的公事,更不能借我的名头在外面搞名堂。女人家心眼小耳朵根子软,容易被人利用,到时候出了麻烦,我做丈夫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杨县长你还有大好前途,照这势子下去,少不得要当县委书记进市委当领导,莫让自己爱人扯了后腿啊。真要出了问题,后悔莫及哟!”#p#分页标题#e#
杨陆顺听了心惊肉跳,回想沙沙贷款十几万,闷声不出气就搞了个诺大的歌厅,直到开张营业了才让自己知道,说明什么,说明沙沙太有主张了,她把精明全用在了如何赚钱发财上,只要听到有钱生意,就象蚊子见了血一样叮住不放,要不是老白阻止,岂不又让沙沙钻了空子?钱财人人爱,但要是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犯错误坐监狱,那钱要来何用?老白提醒得及时,即便我能坚守原则,但沙沙能经得起考验吗?还看少了沙沙走夫人路线的事件啊,得给沙沙上紧箍咒了,不管谁讨好沙沙走夫人路线来接近我,就是本事上得天,我杨陆顺也坚决不用,不但不用,我还要打击排挤,达到警告他人的目的!想到这里,杨陆顺说:“老白,我们一起去农行找老雷商量解决资金问题。”
到了农行行长办公室,老雷笑弥佛一样:“杨县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老白,今天怎么有空陪杨县长来?不管你的棉花了呀?”
杨陆顺说:“雷行长,今天我在乡下检查清退工作,顺便去收购点看情况,没想都停称了,一问才知道,棉麻公司没拨收购预备款,没钱收又不能打白条,只好停称休息。我说这不是胡闹?正是好天气不赶紧收了,等十一月中下旬连绵秋雨,影响棉花质量嘛,到了棉麻公司,老白还为农行掩饰,我逼急了才坦白,是农行资金断了链。我就带着老白来找雷老板讨钱的。”
老雷不晓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印象中应该不存在款待不到位的情况,心里虽怀疑老白请杨县长来压农行,多少有点不满,但总要给杨县长面子,就急忙把信贷科长叫来问情况,那科长见杨县长亲自上门“讨钱”,就埋怨沙沙两口子怎么没商量好,让他挨领导批评。果然雷行长先是批评,然后勒令他马上解决棉麻公司的收购资金。
杨陆顺不管这科长有没有听沙沙的唆摆为难棉麻公司,严肃地批评道:“你身为掌管棉麻公司上亿收购贷款的信贷科长,怎么就这么官僚,无视棉花收购会上多方协调结果、违背雷行长的指示,造成棉麻公司资金断链,导致基层社收购点停称,严重影响了县政府制定的棉花收购进度,这个责任你负责得起吗?你走出去看看,农民辛辛苦苦一年栽种的棉花,费力采摘晒干,还要先付了皮棉加工费,肩挑车推地送到收购点上,就因为你资金调度出了问题,农民只能又把棉花运回家去,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你想想停称两天,你浪费多少人的时间了啊!我要是行长,非撤掉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