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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巧接茬道:“主要是来看沙沙和旺旺的,顺便就说说这事。其实沙沙是最后发言权的,那歌厅是沙沙一手一目搞起来的嘛。也不晓得沙沙怎么了,那么赚钱的生意就便宜了猴子。”
沙沙是后悔得心尖子都在痛,也就没好气地说:“赚那么多钱,也得有命花啊。成天泡在歌厅里,烟熏酒呛不说,光是那些大喇叭的噪音我就短寿几年。在家里几多好,带带汪汪,打打麻将,不晓得多逍遥。”正好电话铃响起,借着电话掩饰内心的失落:“喂,侯老板啊,生意好不好啊?”
侯勇没料到沙沙会找他,以为是有啥事叫他帮忙,正巴不得呢,笑着说:“沙沙,你就莫打趣我了,没你汪老板大仁大义,我哪里当得上老板呢,说心里话,这老板当得太辛苦,我真佩服你,居然就把这么大个歌厅搞得红红火火。”
猴子的话着实中听,沙沙就笑了起来,说:“你现在夫妻档搞歌厅,总比我一个人要舒服点吧,特别的明明那妹子,人不大特精,是把赚钱的好手,跟我去了两次春江,就把陪唱歌的新点子给运用上了,别人都说是你猴子点子多,只我就晓得,是你家明明放得开!有了陪唱歌的,生意肯定好得很吧?”
侯勇说:“在别人面前我还打马虎眼,在沙沙你面前,我实话实说,生意确实比以前好了不少,就是单位上签单的太多了,亏得舒姐子面子大,到了月底基本还结得点,不过你放心,建国建设两位哥哥的那份保证不得少一个子,我都跟你大嫂子讲明了的,因为舒姐子唐姐子那里是月月要清的,所以我们三个暂时分百分之八十,半年再清一次。”
沙沙当然晓得单位上的应酬大多是签单的生意,得到时候去统一结算,既然话都说清楚了,建设这么乱怀疑就有点无事生非了,就笑着说:“猴子,我们十几年的朋友,我还是很相信你的了,合伙生意就怕钱上的事扯不清伤感情,反正我两个哥哥的那份,还望你侯老板放在心上,他们条件没你好,指望那钱做大用的。”
侯勇誓言旦旦:“沙沙你放心,就是我猴子亏本,也不得让两个哥哥少一个子的,我要是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沙沙,今天打电话来,还有其他事吗?有就只管开口,只要我帮得上,保证圆满完成任务。”他晓得再好的朋友也怕来往少而疏远,何况六子官高权重,不能不谨慎点。
沙沙哪里有什么事情,含糊地说:“哦,随便打个电话聊聊。猴子,你现在跟顾局走得近,多少得帮衬着建设啊,他刚当领导经验不足,多指点指点。”
侯勇觉得这才是沙沙今天来电话的主要原因,就说:“沙沙,我跟你建设哥到底只是同事,有些话还真不好当面说,这不他刚到新单位,就又有不好的反映,说他在乡里晚上用警枪去打鸟,惊扰民众,虽说下面是缺乏舆论,可真枪实弹的,也得注意下影响不是?反映到了局里,顾及到建设刚有立功行为,就压下来没处理。建设是六子一手提拨的,也只有你才能好好劝劝你哥了。”
沙沙火就大了,匆忙着挂了电话,对建设说:“你跟我到书房去,有话同你说。”等进了书房,沙沙压低声音责备道:“哥,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心性还不稳啊?你就不晓得安心搞工作,搞出点成绩,也让你妹夫脸上有光啊!”
建设很委屈地说:“怎么啦?我又怎么了啊!”
沙沙说:“你怎么了,你拿枪晚上打鸟的事,已经被反映到县局里了,你是派出所的领导,是去维护治安的,怎么能这么孩子气呢!”
建设张了张嘴,一脸不耐烦:“妈的,又是哪个长嘴妇告老子的状!打鸟怎么了,又没打人,是不是刚才猴子告诉你的?妈的,猴子那人最阴,这点小事都给你打报告!”
沙沙道:“哥,人家猴子那是关心你。顾局也是照顾你和你妹夫的面子,才把这事给压着没处理,你也在单位混了半辈子,不知道错误可大可小?真要是领导整你,你还不背个处分?我的哥啊,你就老实点好不好?上次你在沙镇搞的事,六子就恨不得不认你当舅哥了,是我这当妹妹的求你妹夫,才勉强过了关。”
建设嬉皮笑脸地说:“有常务副县长的妹夫罩着我,这点小错误算什么,大不了我以后本分点就行了。我也有帮妹夫啊,乡里搞清退,我就分了个村协助搞统计呢。不过我妹夫也不精明,搞的什么鬼清退,乡里干部都在骂娘,连带我这舅哥都没皮没脸的了,说什么就只许你杨陆顺靠歌厅赚外水,把我们乡里一点点活钱都搞没了,都不去歌厅捧场,亏死你们!”
沙沙心里就一惊,难怪六子不让搞歌厅,也不让搞粗棉布生意,感情把下面的人都得罪了,也是怕别人眼红才不得不明哲保身,怎么六子就忘记了从前没职务时受的罪呢?难道要搞得由没了官被人欺负就安心了。她这么一担心六子,哪里还顾得上建设那点破事,转念想到还有刘少、黄秘书等后台关系,心才平静下来,大不了南平站不住,换个地方做官了。
出去对建国建设说了侯勇的想法和难处,沙沙劝道:“哥哥嫂子,猴子跟我和六子是十几年的朋友,我相信他不得搞你们的鬼,他跟我做了保证,就是他自己亏本,也不得少你们一个子。要是你们实在放心不下,干脆退了股,省得操心。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没了经济往来也就没了麻烦。”
真要退股,建国第一个不同意,两边店子的生意都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建设只是怕吃亏,要没股份的分红,他才叫损失大呢。#p#分页标题#e#
杨陆顺告辞王市长,回了市委招待所后,也是心绪不宁,连王市长都不赞成清退历年来的农民负担,又跟唐春前关系不一般,看来走舆论路线是行不通了,难道就此罢休不成?雷声大雨点小,不是让农民们又一次失望了?其实他从清退工作开始后在乡里跑,从农民那里就知道,农民们并不在意政策会真正落实到底,很多农民都说,只求政府莫再乱收费乱摊派乱集资就阿弥佗佛了,没谁指望被乡村干部吃喝挪用掉的钱还能退还他们。也许王市长站得高看得远,与其死硬地让乡镇干部吐出到嘴的肥肉,还不如想办法,开拓新路子,让农民们提高收入。一来缓解了乡镇干部的对立情绪,二来增加财政收入,让乡镇干部们合法地增加收入,不再去打农民的主意。可就这样让农民吃亏,他总觉得对不起农民。他自己就是农民家庭出生,他知道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年,分分钱都沾满了血汗,可他一番爱民之心,却得不到上级领导的支持,这个打击远远大于清退工作的胎死腹中!
杨陆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他是分管财政的副县长,他很清楚县里财政的状况,说实在的,真正清退起来,各乡镇财政可以说没有能力拿出大笔钱款去还给农民,即便是扣乡镇干部的工资,也不是一年两年工资就解决得了问题,多收的钱的去向,大部分用在了招待费,说白了就是吃吃喝喝上了,来了省市领导要大摆宴席,县里去了领导要略备薄酒,乡镇干部们自己也要潇洒潇洒,唱歌跳舞一样都不能少,更不提给县里各级领导送礼了,五八腊、生日寿诞、婚丧喜庆,哪个不是大包小包的,礼物一个比一个贵重,钱从何来?不都是从农民那里征敛而来。他想到自己,身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一年要拿国家六、七千工资,专用小车要花掉六、七万,出差补助误餐费用不低于四、五千,参加各种会议的纪念品红包少说也有四、五千,一年到头不管怎么拒绝,烟酒礼物怎么着也有上万元,这说白了,都是农民的血汗钱,而且还是很合理合法的收入,得要多少农民才养得活一个副县长啊!即便这样,他还觉得手头拮据,不然沙沙也不会开歌厅不会想方设计去赚钱!想必老谢也是经济拮据才不得以走上犯罪的道路吧。真要不利用职权去为个人牟利,当干部其实也是很清贫的了。
杨陆顺实在睡不着,披上衣服站在窗口,望着只有灯火通明的市区,忽然对王市长消息的灵通感到惊讶,通过分析修路的投资商人能联想到袁奇志背后的刘建新这不稀奇,至少全部长就很清楚他和刘建新的关系,也知道进省委党校的原因,但能得知他将去北京,不得不令他佩服王市长的消息渠道,想不清楚的问题,他不会去钻牛角尖,但他很清楚,王市长如同顾宪章一辙,也想借他与刘家取得联系,不过王市长更为直接,直接就想认识北京的刘老。连位高权重的王市长都不放弃与上层的联系,哪怕任何一丝联系都紧紧抓住,他却似乎没把刘家放在心上,只是被动地等待着,要不是刘建新告诉他刘老寿辰,他至今都没想到主动去拜访看望刘老,好在刘老还记得曾经救命恩人的后人,要是刘老忘记了,怕是这辈子也难见到了。
杨陆顺脑子里冒出这想法,顿时就震惊了,现在他在南平县得风顺水,深得顾书记信任,隐隐已经凌驾在朱县长之上,其实这都完全归功于老顾知道他与省委刘书记的渊源,然而刘书记不会永远在春江当省委书记,要是老顾不能在他身上得到期待的东西,势必也将不再信任、倚重他,他有今天,在南平能呼风唤雨,其实并不是他能力出众,仅仅只是因为他有省委书记的青睐,刘书记就是他在官场上的保护者。如果刘书记也象阚书记那样忽然不能再提供保护了,他将何去何从呢?这个担忧不得不让他震惊、使他清醒!既然王市长能主动示好,那就一定要牢牢把握这次机会。他虽不清楚王市长为何能在四十出头就能出任行署专员,肯定也是有高层领导的赏识提拨,连王市长都要再找个关系,以便维持在官场上的地位,他区区个副处级干部,怎么能缺少市级领导的支持呢,也许此次北京之行,正是他与王市长建立良好关系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