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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肆无忌惮地挖苦六子,吐了心里的闷气,却也被骂得心惊胆战,离婚只是她威胁的手段,没了杨县长,她汪溪沙算个啥?不就是一离异中年妇女吗?难道县长男人不要,再去找个平头百姓做男人,还不让建设张巧笑话死,但目的已经达到,缓声说:“我当然希望旺旺乖崽有个完整的家,当然希望旺旺以后能出国留学,可你这个当爸爸的,也要多为妻儿老小着想吧。你先去卫边家吧,我还得伺候妈喝药。”
杨陆顺怒哼了一声,愤愤出了门,竭力调整好情绪才下楼,对小周说:“基政,我们去卫边家,沙沙还有事要晚点,兰平,就在家随便吃点,莫客气啊。”旺旺从他爷爷房间跑出来,欢天喜地地说:“爸,我要去,我要坐小轿车去!”也不管杨陆顺同意不同意,就欢叫着奔向二号车,看得小周心下不忍,生怕杨县长阻拦,抱起旺旺就上了车。
沙沙在楼上见旺旺坐个小轿车都很欣喜,心里也不是滋味,现在县里行局的小车多了,很多局长的亲戚小孩都已坐公家车为荣耀,旺旺眼馋得不得了,小家伙知道他爸爸是县长,县里第二大的官,很得意,也因为自己坐不到小车问东问西,让沙沙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自己上班都是步行呢。面对现实中如此的差距,她唯有对杨陆顺发火,唯有通过激烈的言辞来改变杨陆顺,至于离婚,她不过是母鸡蓬松起羽毛,有威胁却无任何伤害!
眼见着蓝鸟车优雅地滑出院子,沙沙黯然叹息了一声,慢慢坐到了沙发上,环视着熟悉的家,她有点迷茫,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辛苦地坚持着,甚至丢掉脸面去为六子争取,如今苦去甘来,是应该有所回报摘取果实了,为什么六子就是不开窍呢?想到那件雪白的皮衣就送给了别人,自己却只能眼巴巴恭维别人穿着好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穿!最可恶的就是六子,居然不问衣服从何而来,要知道送给黄晓波夫妻的皮衣是受贿来的,该是何等一副尴尬和羞恼!好在老白的配件生意出了十五就可以操作了,建国也是实在人,给他一月八百工资居然就那么满足。小标能洗脱罪名回来,肯定也有大把钱来孝敬,得选个什么时机说道说道......
这时,院子外悄悄来了辆开县牌照的桑塔纳,就那么静静地停在了高大的院墙下。“叫你跟紧点,就你胆小怕发现,我们来拜年,又不是偷东西。你先下车去看看杨县长的车还在不?”是个女人埋怨的声音。车门开了,一个男人蹑手蹑脚在院门口晃了下,又上车了“没见二号车啊,难道杨县长没直接回家?”“车不在啊?完了完了,肯定是去哪里吃饭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怎么办?就在这里等杨县长?”“不等了,我刚才在门口一晃悠,见到里面房门开着的,二号车司机的堂客似乎也在,我估计杨县长虽然没在家,至少杨县长夫人汪溪沙在,好歹司机堂客也是个客嘛,走,我们碰运气去。”
沙沙正在二楼发呆,听到四姐在门外喊:“沙沙,陆顺开县的同事来拜年来了。”沙沙一愣,心说哪个胆子一天大,跑到“杨青天”家来拜年?我倒看看带什么礼物。就连忙开了电视机,回道:“哦,那请他们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一对男女居然只提了个黑塑料袋,沙沙起身笑道:“哎呀,是陆顺开县的新同事呀,快请坐,四姐,倒茶。”四姐急忙泡茶,然后掩门走了。
那对夫妇坐下,男的开口说:“您是杨县长夫人汪主席吧?我是杨县长政府办综合科的副科长杨昊润,这是我堂客姓姜,您就叫小姜好了。”
沙沙很优雅地点头说:“哦,是杨科长小姜啊,新年好。怎么没和你们杨县长一起来呀,这不你们杨县长刚进门就被尤县长请去了,等会我也要去的,要不喝了茶,一起去吃饭吧,都快12点了。”
杨昊润忙说:“汪主席您也新年好,我们是特意来给杨县长和您拜年的,就没与杨县长一起。承蒙杨县长高看,没人的时候叫我一声家门。所以这个年一定是要来拜的,我们也知道杨县长最讲原则,不敢随便破坏杨县长的规矩,可上门总要提点什么才不失礼,想来想去,杨县长文人出身,一定喜爱品茶,就送两筒上好的福建武夷的乌龙茶!”杨昊润爱人陪笑着把两个铁质茶筒摆放到茶几上,拿起一筒说:“汪主席,找乌龙茶不仅好喝,而且还能健体呢,我看汪主席保养得很好,就是稍微有点富态,喝了乌龙茶,能消除多余脂肪呢。您一定要喝啊!”#p#分页标题#e#
沙沙从来对茶叶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乌龙茶是什么玩意,看那两个铁筒筒也不出奇,再好也只是几两茶叶,可还是很有风度地说:“你们杨县长常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看你们送茶叶比君子还君子呢,小姜你放心,我会让你们杨县长喝你的乌龙茶的,我先代替你们杨县长谢谢你们了啊。休息下,一起去吃饭啊。”
杨昊润忙摇手说:“吃饭就不必了,我们开车来的,等下就回开县,不打扰杨县长了。”
正巧这时汪父在外面喊:“沙沙快来,你妈吃完药有点反映!”反映就是恶心呕吐,沙沙本就不待见这两个小气鬼,也顾不得礼貌起身就走:“杨科长是吧,你们先坐啊,我去看我妈!”那姓姜的还在后面喊:“汪主席,你要记得喝我们的乌龙茶啊!”见人家不理不踩地走了,两口子面面相觑,连根烟都没打发,怏怏地出了门,回到车上,小姜问:“说他们会发现秘密不?”杨昊润嘿嘿一笑说:“肯定会的,你看那汪溪沙就是个精明人,还不会起疑心啊,哪里有拜年只送两盒茶叶的?怀疑就会去看,不就发现了,这些个领导婆娘眼最毒了!”
四姐见楼上客人走了,习惯地去搞清洁,见茶几上两盒茶叶,随手就放进了电视机的条柜里。
第二零零章(中)
小标显得有点寂寥,看着卫边和母亲妹妹共享天伦,心里极其渴望家庭温暖,他懂事后就没获得过父母的宠爱,唯一的爷爷去世后,真正关心爱护他的人,就只有干爹了,虽然干妈从来没嫌过他,但他心里很清楚,干妈最为关心的就是他能给她多少钱,那个爱财如命的女人眼里闪烁的贪婪光芒与他身边无数女人毫无区别!不过也无所谓,钱能哄得干妈开心,能给干爹旺旺解决实际困难,就比什么都好,想当年干爹一月仅仅六七十元的工资,把大部分给爷爷治病改善生活,没有干爹就没有他杨小标,只可惜不能堂堂正正地孝敬干爹!
何医生也看出小标心神不宁,可心里总有点畏惧这个曾经被通缉的大哥标,喜庆得小标不再纠缠关关,要是小标真做了女婿,怕是到了地下都没脸见卫家国了,当然也知道小标是盼杨县长快点到家,故意带着责备地口吻对卫边说:“边边,妈早就说过,杨县长是我们家的恩人,当年你爸爸出事,满世界只有你杨叔叔出头帮忙,还有关关的工作也是杨县长解决的,妈那个小诊所也是杨县长亲自跑关系才省了很多麻烦,你个做晚辈的,理所应当去杨县长家拜年,怎么能老爷一样坐在家里等呢?还不到外面去迎着!”
卫边能执掌那么大的公司,能在上海那么复杂的环境如鱼得水,自然不是头脑简单、象他爸爸那样古板的人了,微笑着说:“妈,看您说的,我怎么能忘记杨叔叔对我们卫家的恩情呢,昨天晚上杨县长来电话,您也在旁边听见了的,是杨县长要亲自来给您拜年,我做晚辈的当然不能违拗了。我一走几年没回家,是想跟您多说几句话呢。既然您发话了,我这就去门外等着。标哥,我们一起去等着?”他昨天从电话里杨县长那热情地话语中就品味出杨县长肯定有事相商,当然是客气地说法,应该是有事相求才对,要是不让杨县长到家里来,还真怕杨县长不开口呢。
小标当然愿意了,何医生连忙说:“边边,小标到了咱家,就是客人,怎么能吩咐客人呢?小标你坐着,让边边去,一走几年,不回家看我,也得回家看望杨县长全家嘛,做人不能忘本!”其实她还是不愿儿子跟个通缉犯走那么近。
小标看在卫边的份上,也把何医生当长辈,本要起身又坐了下去说:“何婶,那我就偷懒不去了,边总,辛苦你了。”
卫边呵呵一笑,披起件黑羊绒呢大衣,踱去门口等候杨县长大驾光临,屋子里剩下何医生和小标,关关则在厨房忙活。好在杨陆顺很快就到了,没让卫边在门口多喝西北风。
卫边很恭敬地叫杨陆顺为杨叔叔,杨陆顺握住卫边的手边看边说:“别叫叔叔,怕你把我叫老了,干脆我叫你卫总你叫我杨县长算了,几年不见,卫总鲲鹏展翅,一飞冲天了啊。我真替卫书记何医生高兴。旺旺,快叫卫叔叔!”
卫边知道要在门口扯清辈分不容易,猫腰抱起旺旺亲了口说:“你就是旺旺啊,长得真帅啊,哥哥买了不少礼物给你,我们进去拆礼物去!咦,你妈妈怎么没来啊?”话虽然对着旺旺说的,眼睛看向了杨陆顺。旺旺有点迷糊,还是听从爸爸的话叫了声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