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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说:“我就不清楚了,那天我见那夫妇走了,也没进房间,就去外面吃饭了,你今天不提起,我还真忘记茶叶的事了,我估计四姐应该知道,家里收捡活都是四姐做的。”
杨陆顺腾地跳起来小跑到楼梯口喊道:“四姐、姐,到楼上来一下。”
周益林说:“待会四姐来了,请沙沙询问茶叶的去向,气氛莫搞太紧张了,陆顺,你别阴沉着脸,四姐是老实人。”
四姐笑咪咪地上楼来,说:“陆顺叫我什么事啊,你难得回家,留客人一起吃饭啊。”
沙沙说:“四姐,你还记得过年有对两公婆来拜年,送来的两罐茶叶吗?好像是铁皮筒筒装着的。”
四姐说:“知道知道,我看那茶叶显得蛮好,就放到条柜里了,每次搞清洁都还擦过呢,我去拿啊。”说着走过去弯腰从放电视机的条柜里拿出了两罐茶叶摆在茶几上,看得出确实勤于擦拭,绿色的茶叶罐几乎一尘不染。
看着茶叶罐,杨陆顺强笑道:“四姐,你下去忙吧,晚上就在家吃饭。”
等四姐一走,周益林就拿起茶叶罐仔细观看,用手掂了掂重量,很快就发现一罐茶叶重量不对头,打开看去,里面果然藏着一卷百元钞票,沙沙顿时惊呼道:“周、周领导,我、我不知道里面有钱啊。哎呀那个该死的,竟然......”
杨陆顺怒喝道:“汪溪沙,说了叫你不收人家东西,你偏当耳边风,这下好了,茶叶罐里藏了钱,你这就是受贿啊!”
沙沙泪水哗地流了出来,说:“我哪知道啊,还真以为是茶叶嘛,周领导,我不是受贿,我真不知道啊。”
周益林已经清点完钞票,说:“陆顺,与举报信上的吻合,五千元整。喏,这里还有张拜年卡,是一个叫杨昊润的人送的。”说着把一张纸片递过去,上面写着祝杨县长新春愉快,落款是杨昊润。
杨陆顺唉了声说:“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第二一二章(中)
周益林基本已经断定行贿是真受贿却不成立,至少杨陆顺夫妻都不知道贿金,就更谈不上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了,这也正是为何出现这么封详尽的检举信了,他看得出杨陆顺是真的愤怒,也看得出汪溪沙是真的恐惧,想来杨陆顺自诩两袖清风,没料到后院不牢,但相比那些伸手捞钱却抵死不认账的家伙,杨陆顺无疑是值得同情理解的,要说堂堂一县之长能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于国情不符,可能做到敢于带着纪委干部坦坦荡荡接受考验,实属难能可贵了。不过看到汪溪沙明显时髦的装扮,不乘机敲打敲打,也对不起杨陆顺这个朋友,就严肃地说:“杨陆顺同志汪溪沙同志,事情已经很清楚,虽然钱是汪溪沙收下的,但行贿人的目标的冲着杨陆顺同志来的,当汪溪沙同志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此事还得提交市纪委常委会上研究。”
沙沙哇地哭出了声,说:“周、周领导,我、我真不知道里面有钱啊,我以为就是两罐普通的茶叶,我是应该不接受别人的礼物,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要是知道里面有钱,给我胆子也不敢要啊!”
杨陆顺瞪了沙沙一眼说:“你还好意思哭,早听我的不就没今天的事了!你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你给我出去!”
周益林点到为止,说:“汪溪沙同志,主要责任不在你,我还有些话跟杨陆顺谈,你先回避吧。”见沙沙走了,才微笑着说:“陆顺,教训深刻啊,如今的人是无缝不钻,饶你再谨慎,也着了人家的道。”
杨陆顺虽不了解周益林为何改了笑脸,还是心情沉重地检讨道:“周常委,是我没注意加强家属的思想教育,疏忽了管教,我也不辩解什么,真心实意地承认错误,接受教训,请领导批评。”
周益林没丝毫犹豫地说:“陆顺,你这么虚心接受批评,我倒真不知从何着手批评你了。如今风气就这样,事实也证明你并非受贿,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你连谁送你钱物都不清楚,肯定也不会利用权力进行钱权交易了。我看这是就到此为止,你把这五千元钱还给人家,不要再出风波就行了。对于你爱人,也正好加强加强思想教育。”
杨陆顺诧异地看着周益林,感激地说:“周班长,不会让你难做吧?”
周益林笑笑道:“问心无愧,我们都问心无愧,有什么难做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然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啊。”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周益林也乘机转了话题说:“接电话吧,你杨大县长的蓝鸟车招摇过市,肯定是南平的故交相邀啊。”
杨陆顺接起电话喂了声,就听话筒里传来顾长青熟悉的声音:“是杨县长吗?我公安局顾长青啊,才听办公室的人说看见你的车回了南平,我还不信,可也不能不信啊,没想到果然回来了啊,是想旺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