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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洞学院自成立之初,便是海纳百川,兼容并济,朱子和存斋先生虽理念不合,但在鹅湖之会后,二人都未耿耿于怀,朱子曾主动致书存斋先生,表示不忘其在鹅湖之会后的教诲,此后多年二人多次相会讲学,互致书信,直到朱子重建白鹿洞,这间彝伦堂两侧的楹联——“鹿豕与游,物我相忘之地;泉峰交映,仁智独得之天”,就是朱子亲手所出,为重建名声,朱子亲自去信邀请存斋先生前来讲课,两者虽学术相悖,内容千差万别,但在讲学结束后,朱子还是请人整理《讲义》,由他亲笔书写,刻碑立于“白鹿洞书院”中,想来大家在紫阳书院里都见过。”
袁端年纪大了,说几句就开始喘气,平和的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学子,外面还有无数普通人。
所有人的目光同样看了过来,那目光各有不同,有沉默,有不解,也有愤怒,厌恶,甚至还有期盼。
江西学风浓郁,稍微富贵点的人家大都是男女同学,八岁才分开教学,可读书好的女子比比皆是,那些同样饱读诗书的女子也许正站在外面。
袁端莫名觉得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都成了一把刀,即将刻在这座书院的历史上。
他大概是真的年纪大了,开始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女子读书,女子怎么能读书呢,女子怎么又不能读书呢。
江芸说:教育是平等的,可平等并不只看教育。
江芸说:读书是为育人,男女都为人,又有何区别。
一个小小稚儿,竟有如此见识,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朱陆学术异同,私交甚好,可见高洁品行,吾辈读书,学其知识,更要学其人品,能求同,也能存异。”
江芸芸忍不住看了过来,神色紧张。
“学校只管教书,自来‘教无左右,育人为己任’,我自担任山长以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自来育人不分男女,娄素既然读书好,又一心向学,白鹿洞学院也不该将其拒之门外。”
他轻声说完,却又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个决定,实在太过出格了,可他今日听着江芸的侃侃而谈,却又突然觉得当今的想法是不是确实出了问题。
不过想读书而已。
在家可以读,在外面怎么就不能读了。
学校是读书的地方,那些人想歪了,是他们心思肮脏。
娄素看着他,突然笑容灿烂。
门口,那位头戴斗笠的女子也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不再等后续人的反应,径直离开。
“哇,继续一起读书啊。”最没有顾忌的顾幺儿大声说道。
“若是如此,我便只能退学了。”也有人冷冷说道。
“自然。”袁端平静看着台下的人,“白鹿洞并不会强留任何一个读书人,只愿你未来天高海阔,一往无前。”
那人许是没料到这么直接,脸色青白交加,直接甩袖而去。
“院中还有很多事情,你们都散了吧。”袁端疲惫挥了挥手。
娄素欢呼雀跃地绕着江芸芸打转:“你可真厉害,舌战群儒啊,我都没机会上场。”
“还行吧。”江芸芸懒洋洋说道,“困了,早上起得太早了。”
“那我送你回去。”娄素开开心心走着,突然又停下来,不可置信看着角落里的女子,“娘!”
正是刚才站在最前面,带着帽笠的女子。
“刚才我就听声音好像你,可身边那两个丫鬟我都不认识,我都不敢认。”娄素委委屈屈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江芸芸打了个半个的哈欠,立马收了回来,乖乖站好:“娄夫人。”
“果然是应天府的小解元,小小神童,不仅学识渊博,更会懂人爱人,今日一见,更觉气度非常,朝堂上未来有您这样的官吏,当真是幸事。”娄夫人温柔说道。
江芸芸被夸得小脸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