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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萩最爱听八卦了,原本懒洋洋的形态立马来了精神,站直身子,靠近他,睁大眼睛神神秘秘问道:“仔细说说,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说。”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得意说道:“因为我的脑袋特别铁。”
吴萩啊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县令,不高兴质疑道:“你哄我!”
江芸芸也不高兴了,认真反驳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的,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还这么八卦。”
“哎,你怎么攻击我的年纪!”吴萩更不高兴了,“在你来之前,我可是全衙门最小的,二十五!我才二十五!”
江芸芸背着小手,得意说道:“你说巧不巧,我才十五。”
吴萩鼻子都气歪了:“你肯定是因为嘴巴坏才被人发配到这里的。”
江芸芸仰着头仔细想了想,回头认真说道:“还真说不定,我这人头铁,脖子硬,嘴巴还坏。”
还是第一次见别人自己说自己的,一时间分不出到底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吴萩也跟着无语了片刻,慢慢吞吞跟在她身后。
“我跟你说,吕芳行会杀人的……”吴萩爱背后冷不丁吓唬着。
江芸芸只是晃了晃脑袋,黑色的方巾也跟着晃了晃,跟着小猫儿尾巴一样。
吕家作为琼山县的超级大户名不虚传。
江芸芸站在山岗上,看着面前一眼看不到头的田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咋舌:“这一片全是他家的?”
吴萩点头,面无异色:“不及一成,县令有何好惊讶。”
江芸芸打量着这连天的肥田,随口问道:“那吕家一年缴税多少?”
一个大明普通人一生需要面对的税赋大体为两个部分。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田税正赋。
这就是鱼鳞册的由来,一开始测量每户所拥有的田地面积,用来缴纳税赋。
这部分税收由三部分组成。
第一则是地力,也就是上中下三种土地,上等田的税额为每亩交米近五斤,中等田每亩交米三斤多,下等田每亩交米两斤。
第二是除去上面和肥力有关的税,还需要再缴纳每亩需要的粮食,也就是需要再缴纳粮食一斤出头的。
第三则是因为粮食在运输中税银会产生损耗,因此每亩田还要再额外征收以上一二加起来百中再取七的加耗。
也就是说一亩上等田地需要缴纳七斤的粮食。②
第二类的税赋就是役,同样也是按照鱼鳞册里统计的每户的壮年丁数,这些壮年每年需要定期为官府干活,如果不能干活或不愿干活,就选择交粮来代替,这个税则是由当地官员制定的。
吴萩想了想:“他家有一个叔叔在韶州做知府,正四品,可以免除二十一石,人丁二十一丁,还有个小叔叔广西梧州容县做县丞,正八品,免除九石,人丁九,他自己就是监生,可以免除二石,二丁,因为他们家还未分家,所以所以份额整个吕家共用。”
这就是人丁兴旺的家族一直希望家中子弟出息的原因,只要有源源不断的人考上功名,哪怕是监生也都有一二免除。
江芸芸摸了摸下巴,飞快算道:“一石一百二十斤,那就是可以免除五百四十八亩,人丁三十二人。”
吴萩惊讶:“县令好心算。”
江芸芸伸手比划了一下:“这里瞧着应该就有五百亩了吧。”
吴萩又没说话了。
“而且高皇帝免得是杂役的,可不是全部赋税,怎么现在都要这么算了?”江芸芸话锋一转问道。
吴萩眼珠子滴溜一转,犹豫说道:“自来如此,一直如此。”
这回轮到江芸芸没说话了。
“其实也不差这一点的。”吴萩解释道,“便是免了他们限定的赋,我们琼州一共有五万六千八百九十二户,二十五万五百二十四口,所以一年需要夏税六千七十石,秋粮二万四千五百石,我们琼山县算是琼州的富县了,但琼州下辖三州十县,我们琼山县虽然要摊下不少,但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却尚不至于倾家荡产,无路可走,但我们这里情况特殊,还有海南卫驻扎,所以这次所以连还海南卫那边都要去查。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