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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瞬间就听到自己胳膊发出不争气的嘎啦声。
“你要是敢碰江芸,我就杀了你娘。”顾仕隆见状,立刻抓着黎族女人的胳膊,厉声威胁着。
茫然不知所以然的拜保任由那把伞歪到一处,漫天风雨迎面而来,打湿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茫然地‘看着’一切,那根骨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屋内,德龙塘闻帕保的目光看着被江芸芸扣在手心的茶盏。
“砸了。”他咬牙说道。
江芸芸手臂都在颤动,但还是面无表情质问道:“现在知道怕了,做坏事的时候难道没想到会有暴露的一天。”
“砸了!砸了!”德龙塘闻帕大声怒吼着,“我叫你砸了。”
他手中的匕首几乎要贴着江芸芸的面容,冰冷的刀锋映衬出江芸芸冷汗冒出的侧脸。
只有一寸的距离,这把刀就能削下江芸芸的一层皮。
偏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德印保。”拜保在风雨交加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高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好啊,你怕你娘。”回过神来的吴萩,立马大声说道,“保他娘,他杀人,他要杀我们的小县令,你快骂他!骂他啊!”
德龙塘闻帕保闻言,立刻把地上的椅子朝着他踢过去。
“等等……杀,杀人了”吴萩也顾不得体面,一咕噜躲到桌子下面。
椅子砸在墙上,墙壁被磕出大洞,随后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闻帕保。”拜保声音骤然提高,抽走发髻上的骨簪,抵在自己的脖颈间,“你若是不来娘这边,娘便死在这里。”
顾仕隆一惊。
这个病弱的女人并不是在开玩笑,这根被磨得发尖的骨簪抵着瘦弱的脖颈,轻轻一点便渗出血来。
那道血顺着留到近乎苍白的皮肤上,最后又被狂风暴雨带走,只剩下歪歪扭扭的血泪。
发白的骨簪被染成暗红色。
“流血了!”顾仕隆慌乱极了,手指来回比划着,愣是不敢靠近这个面容冷冽的女人,只能求救喊道,“江芸,江芸!”
江芸芸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和对面的黎人对视着。
德龙塘闻帕保手指在微微颤抖,到最后颓然收了手中的刀刃,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把手中的刀扔在地上,脸色灰败。
他一推开,江芸芸才觉得自己的手臂抖得厉害。
千钧之力压在这一条胳膊上,现在僵硬都好似不似自己的一般。
“他扔刀了,扔了,你也,也……”顾仕隆抓耳挠腮说道。
拜保的目光似乎能透过雨幕,精准地察觉到自己儿子所在的地方:“过来,德印保,来娘这里来。”
屋内的德龙塘闻帕保沉默着,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大雨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站在他娘面前,伸手轻轻拿下那根骨簪。
“何来如此。”拜保的手摸上德龙塘闻帕保的脸,平静又温柔着,“若是吕志用我威胁你,你不必理会才是,我与你爹已经十三年不曾见了,便是今日死了,那也是去团聚的。”
德龙塘闻帕保歪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杀人乃是重罪。”拜保低声说道,“你杀人了吗?”
德龙塘闻帕保沉默着,大雨落在这对母子身上,打湿了他们的衣服,狼狈地好似无家可归的人。
“我不想你死。”德龙塘闻帕保低声说道。
拜保看着他,突然重重扇了他一巴掌,口气却依旧温柔:“胡说什么,德印保,谁都会死的,不过是再改一次名字而已,只要你在,那你的姓名中,你的父母就一直都在。”
德龙塘闻帕保面露痛苦之色:“不,这不一样。”
“汉人才会忌讳生死,德印保,你可是黎族最勇敢的孩子。”拜保摸着他的脸,“若是有错,便去认了吧,这才是你要学的汉人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