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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第二次去见江芸,他站在琼山县的空地上,长高了,也更瘦了,整个人还被晒黑了,冷着脸不说话时,还真有知县临危不惧的威严,只是当时一见到他,大眼睛一眨,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
现在江芸身上的那种威严更重了,他甚至不需要板着脸才能有这样的威严。
笑脸盈盈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再加上他不似常人的脑子,片刻间就能让人冷汗淋漓。
他明明是一心扑在自己的政务上,每日子时才回家,甚至这几个月大家抽空的聊天也不过是日常对话,得益于张道长整日吹牛,甚至没一句正形话,他怎么就突然都知道了!
跑了也太丢脸了。
谢来心里嘟囔了一句,悄悄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朝外看去。
院中空空荡荡。
谢来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又格外高兴。
——他也跑了,也不算丢脸。
“再找我吗?”谁知,边上冒出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谢来不笑了,夹在门缝中的脑袋呆了呆,随后悄悄侧首往出声的地方一看。
江芸芸正躺在小躺椅上,椅子晃晃悠悠的,他翘着二郎腿,说不出的悠闲。
“兰州的天真黑啊。”她笑说着。
谢来没好气说道:“子时了,江同知。”
“做好陛下交代的任务,你会走吗?”江芸芸又问道。
谢来拔出脑袋,从门缝里走了出来,用脚拖过一个小木凳,然后蜷成一团,坐在她边上,半晌没说话。
“小太子知道你糊弄他嘛?”江芸芸脑袋微微一动,笑问道,“我们的太子瞧着是有点虎气的。”
谢来也跟着无奈笑了笑:“为了公主,殿下提着剑就敢去杀.人,谁敢糊弄他,你放心,我已经写了三本你的册子了,正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去呢。”
江芸芸眯了眯眼,冷不丁想起当日太子额头的滚烫温度。
——未来的权力掌舵者,还充满孩子气。
“我是接了两道命令的,一个就是你说的事情,一个就是你。”谢来终于开口说道。
江芸芸惊讶:“我?”
谢来把腰间的长刀解了下来,刀柄冰冷的磕到木椅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把刀能杀他们,也能杀你。”他直接把长刀放到江芸芸手边,冰冷的剑鞘贴在手指上,冷得一个激灵。
“江芸,你不该这么出挑的。”他严肃说道。
江芸芸伸手,胡乱摸了一把长刀的刀鞘,就像胡乱摸着小毛驴的鬃毛一样,一点也不畏惧,只是笑说道;“不是我太过优秀,是世人总想和和光同尘,不愿做第一人。”
谢来盯着那胡乱搭在自己刀鞘上的手指。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微微弓起时,又带着几分懒洋洋的随意。
才十八岁。
好漂亮的年纪。
“我不是要做第一人,不想做经天纬地的政绩,扭转乾坤的大事,我只是不想做对不起自己的人。”江芸芸去看谢来,和气说道,“谢佥事当日愿意陪我一起,难道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嘛。”
谢来抿了抿唇。
“我肯定是来好好治理兰州的。”江芸芸转移话题,笑说着,“我就是想好好活着,再做点好事。”
“最好这样。”谢来索性把长刀推到她怀里,嘟囔着,“你赶紧多摸一下,提醒一下自己别再胆大包天了,几个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