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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想来的。
但是江芸那贼人再也不是扬州送他糕点吃的乖乖小可爱了,现在一张口就是钱,算饭钱,房钱,还说他吃了好几只烤鸡,要和他算总账,张口就要他一两银子,市侩!不要脸!过分!欺负人!
张道长哪来的钱,兜比脸还干净。
之前还给江芸跑了好久的腿,差点没回来,好不容回来,兰州早早就开始下雪了,那风刮脸上比京城的还疼,跟个刀子一样,他自来就是又懒惰又怕冷,就没出门摆过摊,一直在小院子混吃混喝,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听到动静声,他又连忙坐直身子,一脸严肃,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糊弄人的样子,只是等待间,不经意和朱贡錝对视一眼,两人莫名相互吸引,再也挪不开眼睛。
其实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两人都是入道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道长一眼就能看清是真道士,破破烂烂的道袍,头戴的帽正,脚踏十方布鞋,一看就是过的不咋样的真道士。
朱贡錝也是一看就精修道法的,那走路的姿态,那衣服上的花纹,还有手腕上的乾坤圈,一看就是一个过得很富裕的真道士。
“听闻道长姓张。”杨遇咳嗽一声,拉回两人莫名对上眼的莫名气氛。
张道长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行礼,风度翩翩,仙风道骨。
“敢问道长从何而来?”杨遇是个急性子,而且她自诩妇道人家,随便问问,出了问题还有自家王爷兜底。
张道长和气说道:“自京城而来,见有一道紫气西行,便从容而至。”
“紫气西行?”杨遇敏锐地问道,目光看向匆匆而来的两位长史,不悦质问道,“神神叨叨的,哪来的紫气。”
张道长莫名挨了骂,也跟着不高兴说道:“自然是有的,自来贵重之地都会有紫气,兰州城龙腾虎踞,怎么会没有。”
杨遇笑也笑不出来,只能勉强找补着,绞尽脑汁才说道:“兰州城乃要害之地,联络四域、襟带万里,是我大明西北最重要的城关,朝廷多年经营,官员战战兢兢,也该是有紫气的。”
你好好的在朝廷派遣的官员面前说肃王符龙腾虎踞,不亚于把肃王的脖子洗干净,对着京城那边嚣张说道——来啊,砍我啊。
张道长满意点头。
“不知道道长所为何事而来?”杨遇怕他继续口出狂言,飞快转移话题问道。
张道长眉眼低垂,和气说道:“昨夜静坐时,夜观天象,北面大亮……”
肃王夫妻顿时露出紧张之色。
“随后即刻暗淡,恐不祥之兆。”张道长继续神神秘秘说道。
“胡言。”一直没说话的朱贡錝松了一口气,立马呵斥道,“本王也自幼学道,紫微星大亮后大灭乃是不祥之兆,可本王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嘛。”
“而且若是真有意向,本王怎么可能没看到,本王这几日也一直夜观天象!”
杨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只当是这道人是打算上门打秋风的。
肃王一脉信道不是秘密,每逢有游方道人路过,都会来化缘。
朱贡錝一向是给予厚封的。
想来也是传开一点散财名声的。
“是极,怕是看错了,但也难为道长大雪天的跋涉而来,去,给这位张道长包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长这么大身上没超过一两银子的穷人张道长镇住了!
——真是富贵人家啊,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
可耻的张道长是打算不要脸接下,扭头就走的,但他更怕回头江芸把他的脑袋扭下来,只好咬牙说道:“不,不要银子。”
杨遇只当他是嫌少:“再送您一篮子吃食,还有几件衣服可好,马上就要过年了,也给道长沾沾喜气,出了兰州城也还有一口饭吃。”
张道长含泪再一次拒绝了,眼不见为净,甚至闭上眼,做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天道难自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