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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嘛,罵人要当着我的面,你看他们见了我不是都乖乖得嘛。”江芸芸笑。
“没胆气。”段昊冷笑一声,“这样的人当官才要完。”
江芸芸笑了笑:“赵秀,你家就是种田的,觉得我的意见如何?”
赵秀是农户家的孩子,不过祖父是秀才,奈何后辈没一个有出息的,反而就她一个小娘子还算勉强认全了四书的字,但她力气大,而且心思缜密。
队伍是两队三人的形式,赵秀个子高站在最后面,被江芸芸点了名,抿唇笑了笑:“第一点倒是能理解,无主的土地确实要登记,听我祖父说,他的祖父就是从南边迁徙过来的,也是巧,就是同知的扬州,当时的规定是只要开了某地的荒,那就是你的,要是原主人回来就去衙门那边登记,然后衙门会给另外一块地,也就是说只要屯田者将所承领的屯田变为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同知这事确实没错。”
“不过第二点……”她想了想委婉说道,“我听说高皇帝说过,实行“永不加赋”,每户每年只要缴纳一定数量的钱粮和劳役就行,后代不得随意增加,这一点是不是不合同知说的第二点。”
江芸芸点头:“可不是也说过“永不卖地”吗,百姓不能出卖自己的土地,那现在你家的地都还在吗?”
赵秀没话说了。
江芸芸笑:“如果他们要恢复高祖荣光,我自然是赞成的,但他们敢嘛。”
“那你这个不是也是问题嘛?”段昊好奇问道。
江芸芸意味深长说道:“如果我打算开门,他们就会让我开窗,就看谁更舍不得了。”
段昊似懂非懂,倒是周青云突然看了一眼江芸芸。
江芸芸笑着随她们回了衙门。
衙门现在巡街半个时辰一次,男女都要去,确实如江芸芸一开始所言,大家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区别。
女衙役们也被锻炼起来了,一个个的精神气很不错。
“都去休息吧。”江芸芸笑说着。
段昊年轻人怕热,立马去倒凉水喝,其他几个人也都去隔壁休息了,周青云则坐了下来在认认真真地填写这次的巡街记录。
江芸芸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小声说道:“我听说唐伦要再婚了。”
周青云垂首,写着字,完全不为所动。
江芸芸又觉得自己太无聊了,不好意思解释着:“嗨,我就是刚听说的,没别意思,我原本是准备去中护卫去找他干点事情的,谁知道没见到人,反而就听了一点消息,不过也和你没关系,但我就是听到了,就想着提醒你一下。”
她心虚,来来回回解释了几句,站在门口有点不安。
周青云这才看了过来,淡淡说道:“他本就是自私狭隘之人,你若是有求于他,我劝你慎重。”
江芸芸一看她那镇定模样,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太过八卦。
“等过几日他忙好这事,我再问问。”她说。
周青云看了她一眼,又没说话了。
江芸芸站了一会儿,被这个尴尬的气氛震到坐立不安,就准备抬脚跑了。
“你若是真想找他帮忙,你就说那匹大宛马的事情。”周青云轻声说道。
江芸芸的脚飞快地转了回来,眼巴巴问道:“那匹马是你送来的?”
“嗯。”周青云写好这次的巡街内容,也盖上小印,合上本子上才说道,“我当日听闻华春的事情后,就有预感这事可能会闹大,白马难得,本就打算找个机会献上去,给唐伦再上一个台阶,可当时情况情急,唐伦的事情一旦爆发,彻查起来,这么多年杀良冒功的事情便盖不住,但我想着朝廷到底还是要一些脸面的,用一匹千金的白马,既是为了多年夫妻情分,也是不想累计爹娘,用祥瑞换一个生的机会来,”
江芸芸嗯了一声,眉心一挑,不高兴问道:“你短时间内能想得这么果断,结果他还休了你?”
周青云捏着手指,随后冷笑一声:“因为我还未来得及和他说。”
江芸芸瞬间沉默了。
那一夜确实是在太乱了,瞬息万变的情况谁也不能保证。
“那是他不好。”好一会儿她才磕磕绊绊安慰道。
周青云呲笑一声:“没什么好不好的,这些年我本就厌烦他做的事情,也厌倦了当一个周夫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原本保养得极好的手心如今已经长满茧子,再也不是高贵的指挥夫人了。
“我年轻时,能骑最烈的马,拉得开最重的弓,能跑的和猎鹰一样快,每次打猎都是家中最多的,可自从我婚后,这些事情我却是再也做不得了……我年少时跟着祖父游历大江南北,却在及笄后被告知,我只能去嫁人,成为谁家的夫人……”
她突然笑了笑:“本来都习惯了,二十年了,只是那一日在玄妙观,你突然写了我的名字。”